鸳鸯戏水《 同性恋月》
鸳鸯戏水《 同性恋月》
风撩水/文
①
火车晚点，丁丁已经在出站口等我一个多小时。她一定很着急。我一想到，她为我担心焦急的样子，就恨不得，一下子飞到她身边。
我俩一南一北读大学。并约定，毕业后到同一个城市工作。
还好，再久的等待也有相见时。
我们终于见面了。
看到了，丁丁穿着白色短裤套裙，独角辫看起来很精神。期盼的眼神幽蓝晶亮，比大二暑假见面时，更妩媚动人。
“丁丁，丁——”由于激动，我想大声呼喊，却发出断续而混浊的杂音。她听出了异常，连连问道“水青，水青，你的声音——怎么了？”。她轻柔不安的问候，我眼眶湿润了。我也看到丁丁，晶莹泪滴，从眼眶涌出，滑过脸颊。
丁丁接过一个行礼包，牵上我一只手，我们离开了接站口。
为了爱情，选择来这个岛城，因为它，远离我们熟悉的，和熟悉我们的地方。
在我来之前，她已帮我联系好，一个美术馆当美术教师。
一路上，我们没说一句话，只是偶尔，默默地对视一下。又羞怯地躲开眼神，听得见彼此的心跳。
②
这眼神，这心跳，自匆匆那年的高一，就开始了。
每个新学期，对我来说都是无限期待，也有无限的惆怅。高一开学，我从初中考来县高中。新学校、新面孔，我这多愁善感的人，倍感寂寞。
很不幸，开学没几天，我病了。
浑身疼痛，绵软无力。
后来，就迷迷糊糊，昏睡过去。
睡着了，又恶梦不断。惊醒，再昏睡。反复交替。已不知，自己是生是死。
恍惚间，如母亲般温暖的额，贴着我的额头。好像在感受着我的体温，我闭着眼，尽情地享受着。生怕一睁眼，它只是一个梦，散了，碎了，没了。
突然，一个甜美，柔和的声音说道“你烧的厉害，快起来，找医生看看。”我睁开眼，看见一个鼻梁挺直，大眼闪亮，嘴巴小巧的女孩，站在我躺着的高低床边。
原来是新同学姐妹。我叫不出名字。后来知道，她就是丁丁。我顿时心里一阵酸楚，热泪夺眶而出。
母亲已去世几年了。丁丁恰似母亲的举动，让我重温了久别的母爱。
我鼻子一酸，止不住眼泪。
我没去看医生，只是让丁丁到药店里，买了些退烧感冒药。因为一到医院就要花很多钱，而且，初来乍到，找医院很麻烦。
这堂课是班主任的数学课。我和丁丁都缺课了。
第二天上午的数学课，那个中年秃顶的班主任，把我俩叫起来，问逃课原因。
没等丁丁讲完，他就拍着桌子叫道“闭嘴闭嘴，什么乱七八糟，她有病，你买药啦。只回答，为什么不请假？”
我和丁丁都气得直张嘴，说不出话。
他指指讲台侧面的空位置“念你们初犯，只罚站一节课”
我看没解释的必要，就准备离开座位，接受惩罚。丁丁扯了扯我衣服，示意不让我动。随即大声说“老师，罚我可以，水青有病，她受不了。”
班主任脸色难看了“你还挺仗义嘛，那好，你替她站？”
丁丁脱口而出“行”。班主任说“你要站两节课！”丁丁说“站就站。”我又要抬腿，她却倔强地，将我按到椅子上，大步走上讲台。
可恨的老师，可爱的丁丁，没用的水青啊！我心里好难受。
③
丁丁说我很像她妹妹，美丽，温柔。她妹妹，在几年前，被人拐卖了。
她说，水青，你就当我妹妹吧？
我流着泪，点着头。
我们生活上不分彼此，形影不离。学习上，我是尖子生，帮助她，她也很用功，进步很快。我们约定，将来要考同一所大学。
我感到充实，幸福。我是她的月亮，她是我的太阳。
花无百日好。高二时分科了。
我学美术专业，丁丁学表演专业，舞蹈方向。
我和丁丁，虽不再同窗共读，仍然可以朝夕相见。
在后来的日子里，我常常找借口，找机会“生病”，好让丁丁照顾我，心疼我。还能和我，肌肤相温，爱意绵绵。有时甚至还会撒撒娇，耍耍赖，把她急得，皱眉，有时生气的样子，我好开心。
她也常以问作业为借口，来找我。哪天她没来，我就无精打彩，像是丢了魂。一天仿佛变成了一年，好慢长好难熬。
④
我们没有同班，仍然来往频繁。免不了要遭人闲话。
那天放学，丁丁来宿舍找我。一个长嘴女生打趣道“丁丁又来找小情人？”我听到“情人“二字，顿时红了脸，心里一咯咚。
丁丁刚要上前理论（争辨）我扯扯她衣襟，她强压怒火，和我一起出了门。
走出宿舍，我们绕着校外的水河，走了很久很久。谁也没说一句话。有几次，我张张嘴，她张张嘴，我们的欲言又止，已经表明了一切。
“情人”二字，由别人说出口，仿佛，一下子揭开了，蒙在我们潜意识上面的魔布。原来，我和丁丁的情意，已超出姐妹之情，母女之爱？
很快，我和丁丁被各自的老师秘密训了话。
老师态度严肃而神秘。语气里透露出事态的严重性。
说是高中阶段，即使正常的恋爱（指异性之恋）都不允许，况且你们这是，被世人鄙视的同性恋情，更是冒天下之大不讳。
同时，也显出关怀和规劝的态度，怕引起校园风波，进而影响到我们的名声。甚至酿成恶劣事件。
最后，老师又严重警告，若继续不良行为，学校将告知家长，并开除学籍。
我们没否认也没承认。
别人的言论和指摘，即是揭示，也成了引导。我们本来朦胧的想法，这下变得清晰明朗而强烈了。
这让我兴奋，又羞、又怕。
从此，我每次看到丁丁，想到丁丁，就脸红，脖儿热，心儿咚咚跳。
打开课本，她从书里跳出来，对着我在笑；闭上眼晴，她像只鸟儿，蹦到我面前喳喳叫。我满脑子都是，她的美她的笑她的声音她的好。
我和她，谁也离不开谁。我有种预感，假如有一天，我们真的不能相见，或恋情以失败告终，我们将不再苟活于世。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爸爸知道了我们的“丑事”。电话通了，老爸咬牙切呲“水静，听说你在搞同性恋？”我说“没有”
老爸说“我只说一句。同性恋，比考不上大学，比杀人放火犯罪，还要丑、还要恶，还要遭人戳脊梁，你懂吗？”老爸后几个字，不由得提高了嗓门。
听得出，老爸内心充满着，无限的悲愤与失望。
老爸最后，又丢了一句“听说你的丑事，你老爸高血压犯了，进医院啦！你看着办！”
我能怎么办？我该怎么办？把心揉碎了，封存了，埋藏了？我不得而知。
丁丁还好，爸母太远，还没得到消息。幸运的是，都忙于高考，只有少数人知道，没有被传播。
⑤
我们只能强压着欲望之火，疯狂地学习、备考。想以优异成绩，换取父母的一丝欣慰和宽容。
终于熬到了高考。我和丁丁都没让自己失望。
高考结束那晚，我和丁丁在一个旅馆畅谈到深夜。
丁丁说，水青，我们一起洗个澡吧，也算洗去昨天的记忆，我们的恋情到此结束吧。这世界，是不会让我们有结果的。
我边脱衣边含泪道“丁丁，今生今世，我们一定要在一起。不然，我宁愿去死。”
我和丁丁紧紧拥抱，伤心欲绝。
平日里，虽是相亲相爱的姐妹，却只有手足的触碰，眼神的会意，声音的传递。少有耳鬓丝摩的感动，更无肌肤相亲的真切。
此时此刻，面对着对方精灵般诱人的胴体，我的娇小玲珑，她的妖娆俊美。我和她再也控制不住，那原始的冲动。
我们相拥，我们亲吻，我们爱抚，我们颤抖。
那刻骨铭心的夜，会永远珍藏在记忆里，还是让我们的爱永恒？
上大学了，我和丁丁天各一方。
老爸的强行阻挠，使我很被动。我们的联系少了。但心却更近。相约毕业后，要到同一个城市工作。
今天，终于能在一起了。
来到丁丁的出租屋，放下行礼，丁丁顺手返锁上门。
我刚转过身，她就不顾我满脸的灰尘和污渍，微笑着，亲了我一下。我下意识地摸摸脸，她赶紧走进洗澡间给我放水，并命令似的说：快脱了，好好洗洗。
随着清爽洁净的水喷涌而下，哗哗流过全身，从毛发到每寸体表。污洉和疲惫惭渐离我而去。我呈现出轻松、明亮而洁白的肌肤。
我坚挺的乳，浑圆的臀，小南瓜腰。只为丁丁而生。
我穿着睡衣，走出洗浴间，来到卧室。丁丁已在等候。
我和丁丁有两年没见面。
她的怀抱温暖如春。我们相互传递着海浪般的爱意。此刻，我们没有语言，也无需语言。我们只有行动，只有眼神，只有呼吸，只有体温。
⑥
在一起的日子，我每次回来，丁丁都如明眉阳光般，开心地微笑着，接过包，给我一个香吻。
半月后的那个中午，我进门时，看到的，是丁丁从未有过的，阴云密布的脸。
我急忙拉着手，问“丁丁，怎么啦？”她摔开我，背过脸去。我感到，她身体颤抖了一下，哽咽着，愤然道“水青，我把一切，都给了你，你却背着我——”
我惊问道“我？背着你？”
丁丁转过脸来，边抹泪，边盯着我“林风是谁？”
“啊？林风他？他？”我嗫嚅着。
丁丁怒道“林风要不找上门，你想瞒多久？”
原来今天。
我们的出租屋里，来了位不速之客。他就是我的大学同学林风。林风也算半个老乡，是邻县人。
刚上大一，他就借老乡之名，屁颠屁颠对我献殷勤。
巧的是，我老爸为了斩断我和丁丁的情丝，命令我，上大学必须找男朋友。我就顺手牵羊，把林风当作丁丁的临时替代，成了我的“假装男友”。让老爸了却一桩心事。
为了不伤害林风，不让他陷太深。我曾暗示林风说“我有朋友啦，你可别当真哦！”林风知道我一向少与男生来往，哪会相信我的话？他就拍着胸脯说“你不让当真，我就不当真。只要你开心，只要你理我。哪怕骂我小狗，也乐意”
唉，真是造孽。
毕业时，我没有给他透露去向，原本以为各奔东西了，一切也就结束了。没想到，他今天竟然尾随而来。
干言万语，我不知从何说起。
“丁丁，我没有对不起你，我和林风，我有苦衷。”
“哼，苦衷？他用刀架在你脖子上？”
“自从妈妈走后，我爸一下子老了很多，身体一天不如一天。我不能太伤他心。只能委屈自己，找个临时男友敷衍他。”
刚说到这儿，外面传来林风的声音“哦，原来，你们是女同啊？水青，你个骗子！”
林风从这儿出去并没走远，躲在暗处盯梢，见我回来，就跟了过来。
这一喊，让我大惊失色“我，没骗你，林风。我当初，就跟你讲过，我有朋友。”
林风指着丁丁骂道“呸，这就是你所谓的朋友？变态！”
我深身发抖“你，你，不许骂她。我们是最亲的姐妹，一辈子都不会分开。”我边说边不由自主地，往丁丁身旁靠过去。
林风道“难怪呀，我成天像只哈吧狗，跟着你摇尾乞怜，想得到你一个笑脸。一个拥抱，可你，你却连手都不让我拉一下。为了安慰你爸，才让我陪你回趟老家。原来，你的心思全在这个女人身上？”
我怯怯地说“林风，实在对不起。我不是有意——”
林风愤然道“既然如此，你为何不早说？”
我吞吞吐吐“我，我怎么能说嘛！”
林风转过脸，瞪着丁丁，牙齿咬得嘎嘣响“丁丁丁丁，就是她个臭女人，让我得不到你！”说着，拳头在我们面前扬了扬。跺着脚，摔门而出。
我和丁丁相拥而泣。
没事了，一切都过去了。
⑦
风平浪静了一段日子。
这天，丁丁高高兴兴，拿回一份参赛通知书。她要参加华东地区在本市举办的，舞蹈大赛。举办方志在发现舞界新人，开发独创新品。
她说，等这种机会很久了。通过大赛，可以向舞蹈界高手老师们学习交流，如果能拿个奖，既是实力的证明，对自已的舞蹈生涯和将来的办学，也意义深远。
丁丁深情地说“水青，你帮我找找灵感吧，你搞美术创作的，擅长挖掘和捕捉灵感。”我说好吧，我们一起想想办法。
这晚，我们和往常样相拥而眠。我做了个甜美的梦。
梦中，我和丁丁走在，满眼青草鲜花的林间小路，潺潺小溪流过，游来一对鸳鸯。
羽毛艳丽，奇美无比。一会儿溪边游弋，一会儿水中嬉戏，温情脉脉，甜甜蜜蜜。让人羡慕不已。
正看得如醉如痴，那对鸳鸯向我们游来，脱去霓彩羽衣，让我和丁丁换上。一瞬间，我和丁丁变成了一对幸福的鸳鸯。
好梦醒来，我赶紧叫起丁丁，“有了，有了，你的编舞就叫‘鸳鸯戏水’。就以我们的爱情为主题。演绎一场同性间唯美的恋情。”丁丁兴奋难抑，当即下床，翩翩起舞。
第二天，丁丁在团队里找了个同校女生当舞伴。进入了紧锣密鼓的编导排练。
仅有半个月时间，我包揽一切家务，还在网上找些营养菜食谱，调节饮食，好让她精力旺盛，安心练舞。
大赛拉开了序幕。
丁丁美若天仙，舞姿婀娜。鸳鸯戏水，动作轻盈飘逸，空灵飞扬。既表现了爱情的美好，又表达了同性恋情的挣扎纠缠。
海选，八强，四强，一路过关斩将，金奖在望。
⑧
进入决赛的冲刺阶段。
这天，我买菜回来，刚要开门，听到里面有人说话。
“丁丁大美女，这回大赛，我全程观看了。你的舞，夺冠该没悬念吧！”
我一听，这是林风的声音。我立马紧张起来。他怎么又来了？
丁丁说“那谢谢你啦！你有什么指教？”
林风说“我想让你放弃决赛。”
“为什么？”
“为了水青”
“你说明白点儿”
“你一旦得了大奖，被各种光环笼罩，就会变心。也就会伤了水青的心。”
“呵呵，你还挺痴情哪！”
“我看水青这么爱你，不忍伤害她，不想再纠缠她。可我又怕别人伤害她。现在哪个明星红了，不玩出轨？”
“不是人人都如你所说。那你想怎样？”
“给你两条路：一是继续参赛，拿大奖。但前提是你先把水青还给我。我带她远离这是非之地。我会真心爱她。”
“我要不呢？”
“那我就在大赛现场揭开你同性恋的面纱。让全世界都知道。这事在西方国家，可能不算事儿。但在中国，你套上这顶帽子，不说比赛得奖了，就算平平常常地活着，恐怕都难。”
我听得倒吸一口凉气。这小子还真来劲啦！
“还有一条路呢？”
“那当然是退出决赛，办你的舞蹈学校，和水青过好好过，让她幸福。”
屋里静得出奇。我听得见自己的心跳声。
突然，丁丁一字一顿地说“我——退——赛！和水青在一起。”
“不，丁丁，不能退！”我疯狂地推开门吼叫着。
丁丁和林风都愣了。
“丁丁，我知道，舞蹈就是你的生命。这次大赛对你太重要啦！我跟他走，我们注定有缘无分，只盼来生，你为男儿身，我是女儿形。我们再相亲相爱。”
林风“唉”了一声。
“好了，你们别争了，我放心啦！”
我和丁丁还没明白过来，林风又说“丁丁，好好准备，决赛我去捧场加油！”
丁丁一举夺魁，捧回了舞蹈大赛的金鸟奖。
紧接着，丁丁的舞蹈学校也张榜招生了。全省各地甚至邻省的学生都慕名而来，源源不断。
原计划的教学场地，设施，师资已不能满足。就在这时，教育部门下发文件，出台了办学最低规模标准，按新规定，舞校不达标。
丁丁的舞蹈学校必须扩大规模。
钱从哪里来？所有资源，积蓄已用尽。难道山穷水尽了？
丁丁几乎要崩溃了。
我劝她先休整休整，等我的画完成了，我们一起想主意。
⑨
这次，我任教的美术馆，要教师拿作品，办画展。我来半年了，也要拿点真东西，证明自己。
自从丁丁参赛以来，我就有一个灵感，一直萦绕脑际，挥之不去。
我要画一幅“鸳鸯戏水图”。将舞台上最美的丁丁和作品的精神灵魂展现画中。
我拿出她参赛视频，反复琢磨，苦思冥想，凝神运笔。画了三天三夜，由于太投入心志和感情，已觉神志不清，后来迷迷糊糊昏睡过去。
丁丁知我太困，给我披了大衣。
不知过了多久，我突然醒来，想起画作交稿最后期限已到。我拿起画稿看时，大吃一惊。
我匍匐在画稿上，口水浸湿处，墨迹全无。原本完美的丁丁和舞伴同舞的鸳鸯戏水，只留下丁丁的独舞。
画中的丁丁，鸳鸯望水，倾心献爱、求而不得，美丽而凄然。
虽然，依然神韵灵动。我仍有残缺不全的遗憾。
重画已不可能，只好硬着头皮交了稿吧。
这天，我和丁丁正在讨论，，如何筹措那笔数额巨大的扩建资金。美术馆来了电话。
说有个神秘人物要人见我，让我立即过去。接完电话，我心里咚咚跳个不停。难道我的画触及到哪些敏感问题了？
这神秘人物，是七十来岁的名画收藏家。
早年曾在画坛名噪一时，后来得了怪病，手不能握笔。才忍痛放弃作画，专心收藏名画。
他开门见山，要出八十万买我那幅鸳鸯戏水。我愣了一下，以为自己听错了。
“八十万！嫌少？”老画家问道。
八十万，足够丁丁舞校扩建啦！
可是，可是这画。我说“我这画有缺陷，你若看中我的手笔。我再画一幅吧！”
“不，我就要这幅。正因为它不完美。”
“你的画功并非一流，但是，这幅画的意境，却是我收藏的画中最高的。它恰似罗丹的斧头，创造了缺憾之美。是难得的上品”
老画家若有所思。
又语气凝重地说“当年，我就是为创作一幅画，想表达我亲身经历的，一段凄美的同性爱情。可是，因恋情被世俗所伤，所以，创作时，走火入魔，而致残。”
我自言自语道“也许，我再也画不出了。”
“对不起，老人家，这画我不卖！”
“不卖？唉，我就知道，在画家眼里，作品比金钱珍贵”
不久，丁丁的舞蹈学校，在老者的支助下顺利开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