码农之死 #31 - 往事 - 又高又硬
本小说连载于文集：码农之死 - 连载 - 简书 (jianshu.com)
转眼间时间来到十二月份，为了躲过年底可能的业务高峰，最近的一次上线交付被安排在了月中。上线期间发生了点意外，具体的细节贾承孰他们并不太清楚，因为出问题的是报价那边。
那天李羽白下属的两个组早早就验证完本来就不多的改动，然后就各自下线去欢度周末，等到了周一晚上才听说罗伯特被折腾了整整12个小时，按美国人的时间算他从晚上九点多干到了早上九点多。不过他并不孤独，报价的两个组还有姜赟都一直在线，两组开发光是排查问题原因就花去了四五个小时。
期间德怀特也从睡梦中被叫醒，因为姜赟的下属们提出了个不太常规的临时方案，而罗伯特自己不想担风险，就坚持要让自己的经理来做决断。
少言寡语的罗伯特没有跟大家分享太多关于那个问题的细节，也没说后来是如何解决的。中国人更加不方便向美国人多打听另一个部门的同胞到底出现了什么样的错误，于是就只能对罗伯特和德怀特的不幸遭遇与辛苦付出表示同情加鼓励。
莱特最后做出了总结评价：“幸好他们最后把问题解决了，不然折腾到最后所有团队都要跟着回滚那就全白做了。”
周末发生的超时加班给姜赟的人带来了一点节日前的惊吓，但不管怎样，最后的结果还是上线成功。接下来美国人即将迎来圣诞假期，中国分公司也能在元旦之前额外多休一天，这也算是外企的福利。
张红雷的心情好像也没受到上线过程中那小插曲的影响，大概是为了喜迎双旦，他还让部门里几个羽毛球爱好者赶在圣诞节前帮忙组织了一次羽毛球比赛。
比赛里，老张力压群雄夺得了男子单打的冠军，之后又搭档张杰拿下了男子双打冠军。遗憾的是，唯一代表部门出战的女选手Joanna早早就被淘汰出局，让赛前对她各种PUA的老张和刘强明极其失望。
老张对走下赛场的Joanna说：“你的脚得动！你的脚得动！打羽毛球不能光挥拍子！”
赛前面对蛊惑就毫不动心的王荣则对老张大喊：“你别说了！我们女的就是不会打嘛！”
然后她又对Joanna说：“还好咱俩没听他的去报什么双打，不然肯定也是被别人虐！你说是不是？”
吴晓文和贾承孰搭档双打但没能挺过第二轮，这时他也安慰Joanna：“别听他的！唐叔还以为谁都跟他一样厉害呢！”
贾承孰给Joanna递过一瓶水，然后附和吴晓文：“就是！”
羽毛球比赛结束，张红雷带着大家又来到预定的餐厅聚餐，就算是为即将结束的一年提前几天画上一个句号。但今天的活动，李羽白和朱峰却没能参加，他俩在一周前一起出差去了。
餐厅的几个包间都自然而然地以组为单位被占领，除非实在坐不下，否则没人愿意脱离自己的组织。就这样，即便李羽白的下属们人数实在太少，但还是七个人霸占了一个包间。
王荣本来想拉张红雷过来：“红雷要不你来我们屋吧！他们那边坐不下！”
可是张红雷已经在报价组那边坐定，他抱歉地说：“算了，我这酒都已经倒上了。”
老张见没请动大领导，就张罗着开吃。他率先夹了一块红烧肉然后说：“他不来咱们可以更随意，吃！”
于是几个人也不用再等什么领导致辞，各自拿起筷子开始干饭。然而肚子里刚稍微垫了点东西，刘强明和吴晓文就开始倒酒劝酒。今天没有领导，是他们自由发挥的时间。
这是贾承孰最想逃避的环节。以往聚餐他是能躲就躲，不过现在他有了绝佳的理由：“我开车了！”
“我也开车了，一会叫个代驾呗。”刘强明对这种小儿科的把戏应对起来毫不费力。
“就是，我也开车了，喝吧！”吴晓文也不依不饶。
贾承孰眼见躲不过，就搬出了老张：“要不你俩找唐叔喝呗，他刚刚拿了冠军，两个冠军！你俩不跟冠军喝一个？”
老张也不喝酒，滴酒不沾。他见战火要烧到自己这里，赶忙收起了面前的酒杯，然后大骂贾承孰：“你知不知道你这样是要做一辈子Dono开发的？”
吴晓文被老张的恶毒逗得哈哈大笑，刘强明则继续表示不满：“做Dono怎么了？别扯这些，你们组总得出一个代表吧？”
于是贾承孰和老张默契地一致推举让Joanna当酒代表。
Joanna先是捂嘴大笑着说：“你们怎么可以这样？”
但等酒杯满上以后，她反倒大气地和那两个传统酒文化爱好者先碰了一杯，引得大家纷纷鼓掌叫好。王荣也在一边说：“Joanna好样的！”
随后张杰也在刘强明的鼓励下端起了酒杯，不过他不好意思为难一介女流，就调转枪头对准了吴晓文和刘强明：“我今天也拿了冠军，怎么你俩不跟我表示祝贺呢？”
这下另外四个人乐得笑开了花，老张更是拍着桌子喊：“好！有道理！”
刘强明被气得低头又摇头：“叛徒！叛徒！吴晓文平常你是怎么带的队伍？”
满屋子的笑声还没消散，王荣突然站了起来，只见她对着门口说：“哟，红雷来了！”
这是张红雷在一个包间接一个包间来敬酒。他端着自己的酒杯，来到桌边说了些惯常的话，然后与大家一一碰杯接着就一饮而尽。吴晓文，刘强明和张杰也跟着把杯中酒喝干，Joanna反倒用饮料做了替代，刚才干了那一杯她已经有点晕了。
厚脸皮的贾承孰和老张举着橙汁抿了一口以表示自己的参与精神，张红雷也不责怪。倒是王荣虽然喝的也是饮料，不过她硬是干了一整杯，然后倒过杯口对张红雷说：“抱歉啊，我们几个不会喝酒。”
张红雷赶紧说：“没关系没关系！不会喝就别喝。今天羽白不在，你们自己吃好喝好，酒和菜不够就尽管加。”
送走了张红雷，屋里一下子变得有些安静。老张坐下以后拿起筷子却说了一句：“可惜今天羽白不在。”
吴晓文接着老张的话表示赞同：“是啊！他和朱峰现在应该还在飞机上，还得一会才能到，要是早几个小时就能赶上了。”
然后他又补了一句：“他这次没赶上，估计以后也没机会跟他一起聚餐了。”
原来李羽白和朱峰一起去了东欧，他俩即将去接手公司硬件产品部门的一个系统，并将单独成立一个部门，而之前那个系统是由一个东欧开发团队在负责维护。赶在圣诞节之前被派去和一个即将被裁的团队做交接，美国人的安排也确实是迫不及待。
刘强明见话题起了头，就想把讨论继续下去：“听说那边也都是Java的东西？是不是要从咱们这边抽人过去？”
“对，不过可能是从报价和订单那边抽几个人，咱们这边估计没有。”Joanna的消息很灵通。
“反正没找我说过这事。”吴晓文这时候已经没了刚才劝酒时的兴奋劲儿。
王荣则做出了比较有把握的回复：“咱们这边应该是没有，带过去的人都是朱峰挑的。”
由朱峰来挑人也是情理之中，毕竟他负责技术方面的人和事，那当然是报价和订单那边的人更合适。
吴晓文眼珠子突然一转，然后笑着就问王荣：“羽白走了，以后你就是部门经理了吧？以后咱们就得听你的领导了！”
王荣表现出一副有点意外的神情说：“这不一定吧？不一定就是我！”
刘强明跟着说：“那应该就是你，还能有谁？以后咱们就要听王荣的了！”
Joanna更是坚决地说：“肯定是你！”
吴晓文干脆挺直身子举起了杯：“来！咱们先来祝贺王荣一下！”
于是大家赶紧都挺直身子举起酒杯，王荣边举杯边摇头说：“你们别这样，我跟你们说真不一定呢！”
碰杯以后王荣又说：“以后不管是什么，咱们都是好同事好战友！还要精诚合作！”
转眼间气氛仿佛又回到了宴席刚开始时热闹的状态，大家饮酒的饮酒，喝饮料的喝饮料，推杯换盏又推心置腹。过了一会，王荣又走在头前带着吴晓文、刘强明二人作为部门代表去敬张红雷和其他部门的同事。
而其他部门的同事也有窜过来找老张硬要喝一杯的，他们要么仰慕他的Java技术，要么仰慕他的羽毛球技术。其中一个人是刚刚男单比赛中的亚军得主，也是赛前和老张等一帮人一起组织预定场地的，只不过到了赛场上才有机会见识老张的水平。那人拉着老张的手说：“我以前只知道你在咱们部门写代码技术过硬，没想到羽毛球技术也这么高！今天败得心服口服。高！实在是高！”
老张被球友恭维得不好意思，就干脆跟那人开个玩笑：“哪有哪有！还是你高，你看你个子比我高这么多！”
虽然那人比老张高了半头，但其实也不算高个，要说只能怪老张自己个子不高。但他对老张的玩笑毫不介意，反而推销起自己：“以后有时间多切磋啊！打球叫上我！”
“好！”老张爽快地答应，然后他又问：“你叫什么来着？你是那个组的？”
“我叫尹力，是报价欧宇华那个组的。不过我马上要跟着朱峰去那个新部门。你知道那个新部门吧？”
“知道知道！你要调去新部门？那你写代码技术应该也很过硬呀！”
“哪里哪里。跟你比起来肯定差得多了。”这下轮到亚军变得不好意思。
贾承孰早就认识这个名叫尹力的亚军，他从女经理时期就已经进入部门。而且贾承孰在参加朱峰他们的讨论会时就与尹力在内的一帮人互相自我介绍过，虽然后来没能并肩工作，但平时遇见也会互打招呼。比起姜赟部门里的其他年轻同事，这也算是老熟人。
于是贾承孰觉得不能再让这两人在这里彼此肉麻地吹捧，就打断他们说：“行了行了，都别谦虚了，你俩都很高！”
谁知道老张为了缓解尴尬却来了一句：“那说起来还是小贾最高，Dono技术高！”
尹力这时也表现得好像跟老张关系更熟络，对着贾承孰也开起了玩笑：“那是，贾承孰是咱们部门的Dono专家！”
贾承孰正有点后悔不该插嘴，此时一边的张杰却突然套了一句电影里的台词：“一个高，一个硬。咱们唐叔是又高又硬！”
于是屋里的人都被逗得拍桌叫好，老张伸出大拇指说：“靠！服气！绝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