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笔梦战国(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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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奇遇少年
战国是一个百家争鸣英雄辈出的时代,秦自商鞅变法后每代帝王都励精图治,为秦始皇统一六国打下坚实的基础,而战国早期晋分三国,属魏的实力最强,然而秦人却誓死抵抗,在英明君主秦孝公的支持下商鞅变法得以实施,可最后商鞅却被世族大夫们车裂而死。
好在秦孝公之子秦惠文王嬴驷励精图治,用臣子司马错、樗里疾、张仪等人破去山东六国封锁,可好景不长惠文王去世后由崇尚武力的秦武王嬴荡继位,他赶走了张仪等逞口舌之人,重用樗里疾和甘茂,可甘茂是一个机紧善于迎合之人,一味顺从武王攻打他国,征战期间司马错发现了才智过人的白起,他不好大喜功,从百卒长、千夫长一步步做起,在军中颇有威信,在宜阳之战中初出茅庐,赢得甘茂赏识。
小米用电脑敲到这儿就停下来了,少女的脸颊出现了绯红,双手撑着脸颊,脑袋里不断幻想着他的模样,筛选着和拼接他的面貌,最好是拥有杨洋的脸,韩东君的身材,随后开始哈哈大笑,因为她是如此的倾慕白起。
可她也并没有去深挖他个人的身平事迹,只知道他是一位常胜将军,一生经历大大小小的战争却从未败过,在整个秦统一六国的过程总共杀敌一百六十万,而白起一人就占了百万之多,这是何等了不起的人物,如若可以真想嫁给这位英雄,想想就觉得美滋滋,可毕竟这是不可能的。
冷静下来之后,小米端坐在梳妆台上,臭美看着镜中的人儿,随后拿出笔纸出来,开始描摹一个长发飘飘的战国女子,不错那个女子便是小米本人,放下了画笔,小米收拾整理时无意间瞄到了一支笔,上面鲜红写着几个大字‘一笔成真,一世不安’,小米笑着拿起笔用手转了几圈,脑袋冒出一个点子,随机在画的右下角轻轻写下‘白起之妻’,要是真成了岂不更好,反正又不会成真,便也没有在意那么多,便哼着小曲去浴室了。
小米用手试了一下水温,调到合适的温度后,开始抹上沐浴露,自己开始吹泡泡,不知道是不是高兴过头了,还是洗久了让浴室温度太高了,小米感觉头好晕,刚想去拧开门把手就跌倒在地上。
当她将醒未醒时,觉得自己好像泡在水里,浑身冰凉冰凉的,水还不时拍打着自己的鼻子,戏弄她似的,当她彻底被水拍打醒过来时,却没有半分力气去支起自己的身体,全身麻木没有任何痛感,当她试着开口要开口说话时,水却淹没过来,让她喝了一大口水,呛得满脸通红,睫毛滴着水,她快要绝望了。
看着头上的白云渐染上红色,太阳也渐落,水面泛着金色的漪澜,鱼儿撒着欢儿越出水面,却不知高空飞翔的大鸟正盘旋着,它挥舞着宽大雄厚有力的翅膀俯冲而下,鱼儿被抓起的那一刻,水面像是撕开了一个大口子,许久才平复,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不禁感叹现如今的自己何尝不是一只被老天盯着的可怜的鱼儿,上一刻开心的载歌载舞,下一刻却置身于山野阔湖之中,心情愈发沉重,就这样安详死去有何不可,至少在我十五岁的年华里欣赏了一场美丽的日出。
她却不知在不远处一个少年正从林子里走出来,一步一步靠近湖边,一边抹着额头的豆大的汗水,一边粗暴的褪去衣服,露出精壮的臂膀,扯掉束缚头发的粗布,一头扎进了水里,激起一阵水花,他开心的欢腾的游泳,随意的用手搓着背,感觉肚子开始咕咕叫,便一眼看中了一个树丫,便朝哪儿游去,突然见岸边飘着白布,好似一个人躺在那儿,正犹豫要不要去,若是一名玩水的女子该怎么办,岂不难看,若是溺水者,不救岂不枉顾牺牲了一条生命,不管了,快速游过去。
果不然是一个花样年华的女子,脸被泡的发白,嘴更是白的发肿,危在旦夕,少年将她一把抱起,也顾不得男女之间的拘束,用双手按压她的胸脯,吐出一口一口的水,随后深吸一口气,拨开她的双唇,将自己的厚唇贴着她的薄唇,将气度入她口,如此的反复,小米感觉一股暖气涌入胸腔,为她将要沉睡的细胞送上春日的温暖。
她缓缓睁开了眼睛,迷糊间只看见了一个模糊的影子,也许是太累了,就又闭上了。夜晚如约而至,然而山间的晚风却不是那样的温和适宜却是透着股凉气,女孩儿因此而瑟瑟发抖,即使她身边有一堆燃烧的篝火,盖着少年所有的干衣衫,还是觉得冷,少年心有不忍,自己侧卧躺在女孩儿的身旁,为她挡住背火面的冷风。
只是他有些无法适从,吸允着女孩儿特有的清香,像山间野花淡淡的香味,也许是少年散发着的热气让女孩儿感觉到温暖,想更加温暖身体便不自觉间向他靠近,就这样少年将少女抱在了怀里,他们侧躺的身体紧紧贴合在一起,隔着一层薄薄的布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少女正靠着少年的左臂酣睡,然而她不知道这对一个情窦初开没和女人打过交道的少年来说是巨大的诱惑,原来女孩儿的身躯是如此的娇小玲珑,心跳开始加速,浑身开始燥热,额头上出了一层细汗,握紧拳头,用他强大的意志力控制着自己的欲望,君子不应该趁他人之危,也许是白日的练习剑术太过劳累也就睡去了。
习武之人都有起早的习性,少年睁开了眼,发觉右手似有似无的随着少女的呼吸贴近着某物,他微微抬头,看见自己的手贴近着少女的胸脯一下子红脸了,轻轻地起身,缓缓抽出麻木的左手,洗了一把冷水脸一头钻进树林开始持剑而舞。
女孩儿醒过来时,疼痛难忍,又加之饥寒交迫显得毫无气色,定眼一看燃烧的篝火和身上散发着汗味的衣物,知道自己被救了,可眼下空无一人,只有鸟儿们在枝头叽叽喳喳的叫着,好热闹,不禁眉头紧锁,心里埋怨道,怎么好人不做到底,留我一身伤在荒野自生自灭。想着想着委屈的眼泪流下,还不停抽泣着。
抱着一堆野果的少年,兴冲冲的跑过来,见到女孩儿在抽泣,顾不了那么多,飞奔而至赶赴她的身边,着急的甚至有些结巴的询问:“你你你没事儿吧!”女孩儿见有人那么关心自己,抬头睁着水汪汪的大眼,一边抽泣甚至带着委屈和责骂的口吻说:“我我以为,你把我丢下了!”
少年真不知道该如何哄一个女娇娥,耳朵被急的发红,手挠着脑袋说:“吾刚刚起身,去寻果实。”说话间掏出一个红红的野果,笨拙的用双手搓去上面的绒毛,递给少女。少女咯咯的笑着接过果子,小口小口吃着。
随后少年也拾起一个果子,大口大口吃着,说着:“一看你是楚国女子,说话甜甜的,连咥食都这么好看。”
少女好奇一问:“为什么你吃不叫吃叫咥?还有我现在在那个国度,什么时间了?”
少年随口说:“我也不清楚,只知道我们祖父辈都这么说,好像是从西周天子就如此了,现在你待得地方是秦国,你问的时间可是当政的那位皇帝?”
少女木讷的点了点头。
“现如今是秦惠文王当政,年号是多少可真不清楚,久居山林对山东六国还真不知晓。”
少女悻悻的低下了头,才注意到了自己没看到的一些细节,少年束着长发,说话谈吐带着古韵,有些字的读音和自己所熟知的有很大的区别。
少年伸手摆着,担心询问道:“汝可知家住哪儿?姓甚名谁?”
少女有些心烦的摇摇头,只是淡淡说了一句‘小米’,便不发一言了。
“不用担心,果真无依无靠,我可以带你去寻我师父,他可以收养你为弟子,虽然比较严,但对人确是极好的。”
少女依然没有开口说话,只是点了点头,看向了正在升起的太阳,也许烦恼是徒劳无功的,顺其自然吧,好死不如赖活着,说不定还能见上一面了,也算是不枉此行了。
想透了就抛下了烦恼像傻子一般大口吃着果子,果汁沾满了嘴角,至少自己还活着!也是一桩高兴的事儿。
少女想起身,可腿脚不听使唤,掀开衣衫,只见大片大片的淤青,脚踝处也肿大,也许是下半身已经麻木了才不觉疼痛。
少年看后吸了一口气,收拾好了东西,将女孩儿用白布严严实实的裹好后,一把将她背起,稳健走着崎岖的山路,去寻他的师傅,才能治好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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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拜师学艺
当小米醒来时,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正摸着胡须,身边有一碗冒着热气的汤药,闻着空气中微微的苦味就知道它一定特别的苦。
醒来后只觉得脑袋晕乎乎的,在老者的帮助下小米才缓缓坐起来,靠着石板;过了好一会儿才睁开眼,看见自己坐卧在一堆干草上,油灯在一高一低的跳着,可是虚弱的厉害便也没说话,张嘴喝了老人喂自己的药汤,随后猛咳了一阵,老人殷切的拍了拍她的背让她舒服一些。
随后老人开口了:“女娃娃你叫什么名字,怎么跌落在水里,幸好我徒儿经过,不然后果不堪设想,是附近白氏族人吗?”
小米一席话听懂了七八分,于是便开口:“我只记得脑海里回荡着一个声音那就是‘小米’,其他的不记得了。”
老人见她答不上来长长叹了一口气:“娃娃,看来你真伤着脑袋了,需要静心调养一番,以后就唤你‘小米’。”
小米好奇的打量着老者,他的衣冠举止透露着世外高人的洒脱之感,屋内堆满了竹简,一定是一位大学问家。
老人大多数的时间忙于写和刻竹简,只是偶尔和小米闲聊几句,小米突觉嗓子干燥,便干咳了几声,老者放下刀来,问道:“小米可是渴了,等等,我为你到一碗甘甜的泉水。”
小米接过泉水,看着荡漾着的泉水上竟然倒映着自己画布上的样子,还多了几分妩媚动人,一时间惊讶的无所适从,怎有如此好的事情。
老人坐下来拍拍她的头说:“哎呦,小娃娃想到什么高兴事情了,说来与我听听。”
小米嘟着嘴说:“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感叹自己还活着,差点就死了,多谢爷爷!”
老人笑着抚摸着胡子说:“娃娃,你是叫我爷爷吗?什么意思?”
“就是父亲的父亲。”
“我们称之为‘大父’,本以为你是楚国人,现如今好像也不是,这可就真不知道你是哪国人了!”
“爷爷,不是,大父,我也不知自己是哪国人,醒来就在秦国了,说不定和秦国有缘分。”
小米当然清楚自己是从几千年后的中国而来的,但确实无法告诉他,反以为我疯了,最好闭口不言为最好。
小米不愿纠结这个话题转儿问道:“救我的少年去哪儿了?”
老者好不痛快答道:“他,这一去不知生死了,但我给他看过面像,注定成就一番伟业之人。”
可小米不清楚,拿起老者的手来,恳切着急的问道:“为什么他要死,那么年轻!”
“小娃娃,这就着急了,咱老秦人都习惯了。”
“大父,此话怎讲?”
“咱老秦人个个都是好样的,山东六国欺压我们秦国,特别是魏国,老夫当年虽不是什么英雄好汉,可好歹在当时也名噪一时,为主君献过良策,打了几场胜仗,只是心痛独有的两个儿子都战死沙场了,只剩我孤身一人。”
说着说着老人也老泪纵横,用粗糙的大手抹去眼泪,停顿了许久以后才又缓缓开口。
“说来惭愧,老夫应该战死算了,可是奈何肚子里满腔兵家学问,想传给后人,就收了一个白氏族人一名父母战死的男孩儿,也就十年如一日的过去了。”
小米随后仰着脑袋开口问道:“那大父的徒弟,那个少年到底去哪儿了?”
老者立刻恢复了神采说道:“我这个弟子天资聪慧,我和他说不做到秦国的上大夫就不要回来见我,现在估计已经到军营了。”
“那估计很久他都不会回来了。”说完小米一阵落寞,说实话她对那少年有些许好感,总觉他应该就是令自己欣喜若狂的那个人。
“大丈夫志在四方,何况现在的秦国好女儿都一股英雄气概了!”
“大父,那他叫什么啊?”
老者笑着抚摸了长胡须,揶揄道:“娃娃,我还以为你们都互相知道姓名了,一路上欢声笑语不断。”
小米羞的脸变得红扑扑的,撒娇着说:“大父,不许你取笑我了,其实我们才不是你想的那样!”
“哦,那是怎样?”
“大父,我我我,不和你说了,不理你了。”
随后祖孙二人都哈哈大笑起来,果真他叫白起,老者希望他像吴起一般是一个兵家奇将。
吃过晚饭后,小米郑重的对老者说:“大父,我想拜你为师,想出去闯荡一番。”
老者点点头,随后说道“小米,我觉这注意不错,人老了确实时常觉得孤独,有你陪着也好,以后你就叫我大父,不用叫师傅,若我儿子在世,我孙女儿应该和你一般大小了。”此话说完他的神情变得有些黯淡了,大概他也不愿提及这一段伤心事儿吧。
随后白起离开的日子,小米就跟从老者学习,他虽平时待人温和慈爱,但凡涉及学问就会立刻换上严父的做派,倒也使小米戒掉了浮躁懒惰的坏习惯。
一晃过了三年,听说秦国换了新国君秦武王,也不知白起如何了,自从他离开后,大父的身体也一日不如一日了,小米陪着他过了人生最后的时光,为他守孝一年后,就启程去山东六国游历一番,完成大父最后的遗愿,寻他在楚国的一位故人,将一块玉佩赠与他,随后在去寻白起,也好今后有一个靠山,毕竟身处乱世,人人自危。
小米收拾好包袱,对着大父的坟墓磕了几个头,一生布衣,一包大小不一的银针,一本用绢写的密文古迹,几年的历练下来,她已不是当初娇滴滴的爱哭闹的女娇娥,已是一个飘飘然的洒脱‘公子米’,俨然多了几分秦人的朴实刚硬之气。
在大父悉心调养下,失去的记忆一点点回归,巨大的落差感时常让小米觉得难受至极,在家可是一个备受宠爱的独生女,要学什么就学什么,要买什么就买什么,好歹也是一个会画会弹会唱之人,放到战国可无半分用处,没手机没网没绘画的颜料的工具,偶尔来兴致想持笔挥洒一番,可没有纸,物质条件差的令人咂舌,不过反过来也佩服一心求学和治学之人,经过几年打磨也到习惯了简单的生活,才觉没有手机的日子真的过得意外的充实。
放在现代社会是无法想象之事儿,觉得古代人活得太憋屈了,要什么没什么,实际上做了‘古人’其实也还好,一个时代有一个时代的轨迹,大家过着一样的日子,只是尝试过新鲜事物的人才会觉得有落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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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别师奔咸阳
走在宽广的田埂上,只有几两稀稀拉拉的牛车经过,一位年纪较大的老者坐在树荫下乘凉,大口喝着凉茶。小米便走过去,拱手鞠了一躬,问道:“老伯,不知咸阳怎走?”
老者抬头看了看小米,问道:“先生可是六国来的游历学子,我是这个地方的里长,多多少少算一个官,我可以托人把你送到县令府去,和一些求学者一起去咸阳,如果不愿结伴而行,多问问一些人自然就到了。”
“老伯,在下正是求学的学子,初到秦国不知方位,还得麻烦你引路。”
“先生来来来,坐下来说话。”于是公子米便不再拘泥,席地而坐接过老者递过来的凉茶,大口大口的喝着,真是解渴,老者看他意犹未尽,呵呵笑着又递上了一碗。
“老伯,您这茶真不错,是由什么做的?”
“哦,这个很简单就是一些茶叶煮的,放到山洞里冰镇就是的了。你是没喝到咱老秦人的西凤酒,保证你回味无穷。”
公子米有些难为的说道:“老伯,多谢你好意,只是吧,怀里没有多少钱了!”
“先生,你说这话就见外了,只要是官府给发了令牌的学子,在秦国任何地方都可以免费食宿,这是咱伟大的大良造商君定的法规。说是吸引六国的名士来秦,虽然咱生活比以前好多了,但是六国的一些名士还是蔑视咱们。”
在老者说话间想到了大父递给自己的一块令牌,说是以后大有用处,至少是在秦国,还不知带上没,就翻开包裹,幸好还在,省了一些麻烦。
老者呵呵的点头正是此牌,笑着问:“先生是师承那一家,学的什么派别的学问?”
“家师曾叮嘱过不许说,是学的面像。”
老者摸了摸胡须,依然笑盈盈的说:“哎呦,这个老头子真就一点也不知晓了,只知道百家学问中法家的商鞅君、道家的老子、儒家的孔孟、兵家的孙膑、墨家的墨子,其他的就真不懂了,先生就莫笑我这无知乡里老儿了!”
“先生,天快黑了,随我一同回家咥食吧。”
公子米刚想去开口说道,这肚子就咕咕叫了,打趣道:“我这嘴还没说咥,我这肚子比我还急。”
说完俩人哈哈大笑着回到了老者家去了,随后大口吃着羊肉,喝了一大碗秦酒就有些晕乎乎了,和老者一家谈天说地去了,只记得有一个十一二岁的小男孩儿,求我干一件什么事儿,具体是什么真忘地一干二净。
睡到晌午时分才起床,小男孩儿殷殷切切的守在身旁,扶起我坐在炕头上,递给我一碗凉茶,人才清醒一些,用手摸了摸他的头表示感谢。
小男孩儿有些害羞的低下了头说:“老师,昨天你说的话可算数。”
公子米半睁着眼像随时都会睡去一般,不停打着哈欠,困倦的眼泪都湿润了眼眶。
小男孩儿盯着他看着,才怯生生的开口:“您说要收我为徒,带我游学四方。”
公子米瞬间惊醒了,挤眉弄眼了半天才吐出一句话:“我真说过,可我的才能还不够,你还是另寻他人吧!”
小男孩儿气鼓鼓的将要发作了:“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昨天听老师说兵家和法家,让在座的人无不惊叹,先生就莫要推脱谦虚了!”
见此,公子米也不好再去推脱,以免伤了自己颜面,说不定是孩子的戏言他的长辈也不会当真的,只好再次确认一番:“你爹娘可同意?”
他拍着胸脯说:“昨天我问过父母了,同意了,说我长兄当了兵,二兄长在家耕种,唯独我年少,一来参不了军,二来农活也干不了多少,还不如去游学,当一个名士,回来当个文官也行,继续维护商君的法制。”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公子米也就没说什么了,叮嘱他收拾行李,待会儿就出发。公子米是笑着喝送别酒,内心是哭着说不要,自己从没闯荡过的人还要照顾一个没成年的孩子,以后真该少喝酒,少说大话,最后还得为脸皮而逞能。
不过这小男孩儿倒也懂事没费什么事儿,闲来就教他读书写字,日后游历时遇到名师了在托脱不迟,毕竟昨天醉话是照本宣科,唬住乡下佬儿轻而易举,但是放眼整个战国是行不通的。
男孩儿告诉公子米他叫白大,说是不雅,便该为白思源,寓意他学成以后勿忘本。
一路上一个大小孩儿一个小孩儿就这样停停走走赶赴到了咸阳,一路结上识了和他们一样的游子,一路上更是热闹不断。
夕阳下的咸阳城郭,分外壮观,背靠着北阪,南靠着渭水,一座白色的石桥就架设在泛着金色波澜的水面上,它的倒影遮蔽了一大段水面,旌旗飘荡在巍峨的城楼上,与远处云雾缭绕的南山遥遥相望,气势逼人,让人忍不住赞叹,他们二人坐在牛车上久久观望着,感叹着它的壮丽。
下了牛车,给了银两,俩人一起信步上了长桥,无意识地走在路中,才见行人走在两侧,突然一辆马车急速奔来大叫着让开,吓得他二人抱头惊叫,幸好一位穿着红衣宽袖的公子飘然闪过,将二人推到行人侧,等车马驶过后,他拿着扇子不停拍打着左手,发出轻微啪啪声,蹲下笑道:“公子,你竟然不知这两道粗大的黑线划开的中间地带是车马走的。”
我只好讪讪一笑,说这咸阳真是把我给迷住了,忘乎所以了。相互问到后才知道他叫鲁仲连,齐国人士,喜欢周游列国,不喜当官,保持着高风亮节。
今日巡游秦国不巧遇到他们,所谓助人为乐吧。
他便好心带我们去巡游了一番咸阳城,只见十里城墙的垛口上挂满了风灯,傍晚时分,官家点亮了灯火,宛如一条长火龙,照的城下一片通明,俨然是一个不夜城。
鲁仲连点评道:“吾游历列国唯有这秦国的都城咸阳城没有吊桥。”
放眼望去渭水大桥直通垂柳掩映的宽阔官道儿直到城门,城门下也没设守军,而只有两排带剑的门使把守,用来接待公事车马,寻常百姓不用盘查,像这样松散的把守是闻所未闻的。
进入城中,正是华灯初上,但见宽阔的街道两边,估摸每隔十米就种了一颗大树,浓荫夹道,清爽异常,所有的官署、民居、店铺,都隐藏在树后的石板道上,街中车马畅通无阻,街道没有马粪牛屎。偌大的城市,弥漫着草木清新之气,令人心情大爽。
“劳烦鲁兄了,看来要让你破费了”我说道,他说:“我鲁某不是一个小气之人,既然遇见了就是缘分,不枉相识一场。”
随后三人开始吃饭喝酒吟诗诵词,真是快活,小思源频繁喝彩,觉得两位都很有文采,特别是师傅,说了一些闻所未闻的诗句,譬如‘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慨当以慷,忧思难忘。何以解忧?唯有杜康。’真是奇人一个。
二人谈的十分投机,也就互相拜为师兄弟,决定帮助公子米寻故人,不过得先行回齐国,赴孟尝君之约,话说他门客三千,说不定能帮一些忙。
此话倒也符合公子米的设想,便欣然应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