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02-18

        这样一个深夜，一直听一个评书，又做了一会运动，跪膝、伸展、推腹、揉了足三里还是睡不着……

        想起大姨，昨天爸爸说大姨去世了。

        大姨是母亲的姐姐，算是很近的亲戚了，但我与她却不算特别亲近，是因为母亲的兄弟姐妹比较多吗，也不好说，不过我与小姨，母亲的妹妹可能更亲近一点。

        去年6月底的时候去看过一次大姨，她随儿子租住在西中环附近的一个小区。那段时间爸爸正好在我这里待着，爸爸听说大姨有点老年痴呆了，说还是去看看吧。

        情况也不像想象中的，大姨能认识爸爸，认识我，但不认识老刘了。还能跟我聊天，但却已不记得我母亲与姥娘已经去世，说自己很惦记我姥娘，她还觉得我姥娘住在我们西山村老家的院子里，她说想自己的妈，还很想她的大儿子，喃喃道他也不来看看我，边说边流泪……我听得也几欲落泪……

        他们租住的房子在20多层，应该平时也不怎么下楼，表嫂给我看大姨把她自己的衣服叠的整整齐齐，好像要随时要走回老家似的……80多岁的年纪待在这么一个陌生的地方，平时交流的人也不多，她是寂寞的吧，走了，也许与她是种解脱……

        他们母女、姐妹会在另一个世界见到吗？母亲这边近一点的亲戚还有小舅与小姨了，自从母亲去世后我总是不大愿与他们多见面，起初每每见到总想到母亲，心里会痛到不行。但终究没有人能抗衡过时间这个魔咒，一切都会淡下去。

        睡不着的时候会想到很多，以前去看姥娘的时候她会给我讲很多她从前的事，她13岁到了姥爷家，经历了种种苦难，生了好多个孩子，还夭折了好几个……只是好多事情当时我没有记下来，现在都忘记了。

        大姨住在一个很高的院子里，我们每年暑假都会回去村子里，那时候去世的表姐还没嫁人，大姨家里还养着一条土狗。有一年暑假回去奉母亲之名拎着两个大西瓜给大姨送，结果被狗一吓西瓜掉地上摔了……母亲还会给我们讲她和大姨小时候分食一粒葡萄的事情，只有一颗葡萄本来说好一人吃一半，我已经忘了是大姨还是母亲先吃了，一不留神拔一颗全吸进去了，另一个急得跳脚……

        后来印象中大姨又住到村子里另一边的一个院子里，院子后面好多果子树，到现在也不知道那种果子的学名，好像熟了吃起来也很酸涩，也许是海棠果的一种吧。

        记忆中的这些都已经很模糊了，毕竟连印象中的老家也不复存在了，但有时候他们还会在梦里出现。真的，前天晚上就梦到了去姥娘家要走的那条石头坡路，在梦里很难走，我特别费劲的爬了上去，好像老刘也跟我一起。

        最后一次见到大姨是去年中秋前了，小姨从阳泉来看大姨，我也顺便又去了一趟 。她变得很瘦，脸上青青紫紫，据说是摔了一跤。大姨不舍得让小姨走，小姨陪着她住了一晚，第二天我过去接小姨，表嫂笑问她认识这是谁家的姑娘不，大姨喃喃道这是**的（她说爸爸的名字）闺女呀，又问她的妈是谁，大姨又说了母亲的名字，再问她妈去哪儿了，她什么也没再说……大姨能认得我，但她真的不记得我妈了吗？

      离开后，在电梯里我忍不住问小姨，大姨过的好吗？小姨低低说也不错了还能怎样，于是我们再没继续这个话题。

      到今天，死去的人已经死去，她没有回了自己的家，她还有自己的家吗，终是化成一抔灰了，这个世上也就没有了痕迹……

        惟愿他们母女姐妹在另一个家还能见到，了却生前心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