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物--读钱钟书《管锥编》一五四、2023-03-15

        先生继续笺《列子 杨朱》“伯成子高不以一毫利物，舍国而隐耕。大禹不以一身自利，一体偏枯”节，以为：《列子》与《文子》、《老子》、《庄子》皆道家之言道不言术者，然《列子》视其三子为便于方士之假借缘饰。如《周穆王》、《黄帝》两篇，侈陈“至人”、“化人”之幻，仙法可以依附焉；《杨朱》篇扬言“养生”恣欲、“真人”好色，房中术得为藉口焉；即如本节，教人吝惜一毛，苟充类而引申之，则通身举体，无内外巨细，皆必珍重爱护，即涕唾便溺，亦一视同珍。总结曰：《列子》更为道士末流开方便之门（当指以法术求财也）。

        道教流传甚广，其法术甚矣。先生言及仙术，则更有巫术，胡新生先生著《中国古代巫术》一书，解释详细，可以收藏。镇物既是其一，周简段《京华感旧录》欲袭《东京梦华录》，记载北京典故颇好，为海外华人之思乡找到了些许替代品。比如《北京的五大镇物》，东为木，其物为广渠门外黄木厂之金丝楠木；南为火，其物为永定门的烟墩；西为金，其物为西郊觉生寺大钟；北为水，其物为万寿山的昆明湖；中为土，即为景山。是不是很有历史感？房中术不释。《杨朱》之吝惜，可以一说。吾乡老人，尚阻止某之跑步，以为元气在身，跑步使其难聚也。

        这些巫术，往往不可思议，比如《祥林嫂》之捐门槛，是否出意料之外？臆想颇多。前则《求雨法》言及求雨之时，不可戴防雨之工具，大约是神仙小心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