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惑（22）
接上篇上一章回顾《惑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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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他娘的是哪根葱？”，他咬牙切齿地挥拳过来。
“海子，过去的就已经过去了！”
“一辈子那么长，年轻时候的选择无所谓对错……”，大头长叹一声。
郑海的思绪又飘回隽刻在灵魂深处的那段时光。
那个打工的寒假永远改变了郑海的人生轨迹。
明天就是大年三十了，小六酒楼天天食客爆满，所有部门从上午十点开始一直到晚上十二点连轴转。虽然经理开会时说这几天报酬加倍，但仍有一小部分人受不了工作强度而辞职。
郑海和大头仗着年轻，但是这么大的劳动强度还是有些吃不消。两个人从站在洗刷池那一刻起，双手就一直浸泡在油污水里，几个小时下来，疼的几乎直不起腰来，两只手泡的发白发胀，出去冷风一吹，肿的萝卜一样。
晚上8点多，郑海出去上厕所。员工厕所需要经过饭店包间走廊，他急匆匆穿过豪华包间，正要拐弯，前边传来质问声。郑海打眼一瞅，却看见简一缩在墙角里，被面前站着一个摇摇晃晃的年轻男子围在角落里出不来。
“简一，我喜欢你，你知道吗？从小就喜欢，你为……为什么就不能正眼看看我？”
简一浑身哆嗦，说话都不利索了，“张……张小军，你胡说什么呢？快闪开啊！”
“不行，今天你一定得给我一个痛快话！”，叫张小军的男子又晃悠着靠前一步。
浓烈难闻的酒味扑鼻而来，逼的简一都快缩到墙里了！
她又想吐了，心里一个劲儿翻腾！
郑海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过去，老远一边走一边喊，“简一，找你老半天了！”
简一猛地抬起头来，她看见了愈来愈近的郑海，便一把推开张小军，向郑海跑了过来，躲在郑海身后瑟瑟发抖。
那个醉酒男子转过身来，摇摇晃晃走过来，一瞥目光，居然发现简一在他身后，眼神惊恐地望着自己，心里突然升起一股醋意。
“你他娘的是哪根葱？”，他咬牙切齿地挥拳过来，郑海毕竟是一个文质彬彬的学生，在打架上还真的不是对手。于是脸上就结结实实地挨了一拳，嘴角不一会儿就渗出血来！
郑海被打懵了，很快就反应过来，他骨子里的那股不服输和自尊让他像个跳起的豹子一样向张小军扑过去，两人打成一团！
简一吓得不知所措，“别打了，别打了！”
很快，各包间里的客人纷纷出来张望，一个穿着气派的男子过来，推开郑海，扶起张小军，“儿子，没事儿吧？”
郑海被推到在地，简一上前扶起郑海。
气派中年男子很惊讶 “简一，你怎么在这？”
“张叔叔”，简一眼泪扑簌簌往下掉。
“让孩子们上屋里说吧！张哥！”，小六酒楼经理范小六听到动静赶过来，小心翼翼地说。
“不好意思，各位老板，没事了，都回去吃饭吧！为表示歉意，每个屋里都上份果盘，谢谢各位哈！”，小六对走廊里的顾客作揖道歉，人群纷纷散去。
“简一，简一，怎么回事？郑海？你怎么在这儿？”，简一妈妈和小姑从头个包间里出来，“你不是去拿包了嘛？”，简一小姑鲁季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
“小姑，我……我……”，简一说不出话来。
“嫂子，妹妹，八成是小军犯浑了！”，张小军父亲赔着笑。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
“爸，凭什么打我？是这个穷鬼王八蛋先不看事儿的！”，张小军一脸懵逼。
“赶快给你简一妹妹道歉！”，张父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为什么简一不喜欢我，我他妈的也好歹是堂堂张大少！咋就不如这个穷鬼！”，张小军开始耍酒疯了。
老张的脸铁青铁青的，旁边的人见状连拉带抱把张小军拖包间里了。
“好了，老张，只要孩子没事就好！以后啊！少喝酒吧！你快去吧！”，简一妈妈心疼地看着简一和郑海。
“那……那行，嫂子，对不住了！回去我好好收拾收拾这混小子！”，张父忙不迭的道歉。
“郑海，没事儿吧？”
“没事儿的，阿姨！”，郑海擦了擦嘴角的血迹。
“郑海，咋了？哪个混犊子打的你？”，大头跑过来，看见郑海这副模样，嚷嚷起来。
“没事了，大头咱抓紧回去吧”，郑海想走，一转身，发现简一的小手还死死拉着自己的衣角。
简一脸腾得红了！她不可置信地盯着自己的手！
多少年了，除了父母她从未如此近距离接触任何一个人！
她猛地缩回手，低头不语。
郑海被大头扶着一瘸一拐的离开了！
很晚了，当两个人刷完最后一批餐具，消完毒后，拖着疲惫的身躯，离开饭店走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想起今晚的遭遇，隐隐作痛的脸，一种别样的情绪一股脑儿向郑海袭来。
郑海抽了抽鼻子，两手拢在袖子里，贪婪的看着旁边一栋栋的居民楼，想象着里面的温暖和温馨。
他疯狂地想云。如果她看见今天晚上这一幕，一定会心疼的，搞不好还眼泪汪汪，用她那柔若无骨、淡淡清香的小手轻轻揉揉自己的受伤的脸……
突然鼻子发酸，两行热泪涌眶而出。
大头缩着脖子不做声，突然他跑了几步揽住了郑海，大声说，“总有一天，我们会成为这个城市的一员！我们也会体面地站在这个城市的土地上！没人敢欺负，也没有人看不起咱！”，他极其郑重，像是在宣誓！
郑海站直了身子，他也揽住了大头，两个人揽着膀子一起往前走。
“我是一匹来自北方的狼，哈哈”，传来了两人爽朗的笑声。
简一自从回家之后，就把自己关到房间里不出来了。她怔怔地看着自己的右手，今晚拉住郑海衣角的这只手！
突然，她低下头无声啜泣起来！
她不是冷美人！她心底有一种叫“爱”的种子蠢蠢欲动！但是她害怕碰触，因为自己控制不住自己，因为自己厌恶自己，痛恨自己，自己是肮脏的！她不配拥有！
但是，今天不同了！她刻意压抑到心灵最底层的情感正在弱弱地、坚强地向上生长，因为上面有一缕阳光，不管它停留多久，他温暖了她、唤醒了她！
“这是缘分吗？我好像等待了几个世纪……”
是你吗？郑海！
这是一个少女的纯纯的相思和爱慕！
“老鲁，今天又是那个叫郑海的孩子帮的咱女儿，这小伙子真不错！”，简一妈妈正在向脸上拍护肤水。
“就是上次那个受伤的孩子？”，鲁仲坐在床上，手里拿着一份报纸。
“嗯，今天张富的儿子喝多了，追求简一！咱女儿吓坏了，郑海解围呢，被那混小子打了！”，简一妈妈愤愤不平。
“哼！张富这老小子教子无方！哎~我说，你以后不许出入酒楼饭店啥的！家里还能饿着你啊！注意影响好不好？”，鲁仲放下报纸，一字一顿。
“好~好~好~，我知道了，你早点休息吧！明天一早你不是去省里开会吗？”，简一妈从镜子里偷窥鲁仲的脸色，小心翼翼。
无戒365天训练营日更第19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