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疫情期间的回国之旅(6)

2020-09-20  本文已影响0人  佐撰

隔离期每天与外界的联系有五次:

间或,会有其他的当当当或铃铃铃,是工作组或酒店各种送温暖和收集反馈信息。

剩下的时间都是自己的。不用费心神想诸如一日三餐之类的人间俗务,这绝逼着一种修仙生活,或者,措大生活。

《东坡志林》里的措大甲说:我这辈子就两样老也不够,一是吃,一是睡,等我发达了,我吃饱了就睡,睡醒了就吃。这猪生理想,这是我在人到中年以后追求的人生最高境界。看到千寻的父母因贪吃变成了猪,幸福地躺在猪圈里,当千寻去看时,他们已经因为吃得太饱而睡着了,千寻泪奔而去。我当时想:孩子,我在你的年龄时也是如此,但现在的我,若真的可以变猪,我必义无反顾。

从小已经被教唆了太多的人生意义,保尔·柯察金的名言背不出来的话,语文成绩就危险了。当年的同窗们人手一本人生格言,出版社不同,内容却并无大差异,每篇作文必要引用一二,否则就是白写。总之,如果不能成为拯救全宇宙的奥特曼,起码我们也要解放全人类。活了几十年,却原来解放自己都难以办到,为今天的米折腰还不算,还得为退休后的米折腰。而猪,却不必为猪食折腰:爱喂不喂,养肥了是你赚,饿瘦了是你赔,只有养猪人才会关心到底此猪之死是轻于鸿毛还是重于泰山。

如果说有我的人生猪理想有什么额外的要求,我希望自己是一条健康的瘦肉型猪。

因此,在密集的三餐中,我插播了一段三十分钟的跑步节目:在房间大约十米的狭长L型通道上来回慢跑拉磨。这事听起来挺2B,实施起来却又有点儿技术含量:跑太慢达不到锻炼效果,跑太快又容易撞墙撞门撞床伤膝伤踝。犯二不能只我一个,在隔离群里安利之后,目前,已有两名隔友加入拉磨行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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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读书的时代,每逢寒暑假,我都有一背包的书要读。假期伊始,它们重重地压在我的肩膀上,跟我回到家,在这沉重的压力里,我仿佛看到自己在一个假期后脱胎换骨,变成博学多闻的儒生雅士。当然,每次假期结束不得不再次把原封未动的书背回学校时,我只会后悔怎么自己永远不长记性,总在幻想自己真的会在假期里读书学习。

现在,有十四天闭关时间,哪也不能去,啥也不能干。啊,多么完美的自我提升的机会啊。

比起读书时代,我又多走了三十几年人生旅程,我会长记性了吗?才不会呢。

科技的进步,让我连“书多太重背不动”的顾虑都没有了。在出发前,我下载了上百本书在电脑里,都是特装13的大部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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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以为我会看吗?别逗了,连我自己都不相信。

说起来这到底算是一种什么样的占有欲心理呢?理智上讲,我很清楚,如果真的想在这十四天里安安静静地读书,罗素和梯利的两部《西方哲学史》剩下的那部分已经尽够了,甚至,十四天全用上都读不完。而当我不可控制地下载了百余本书时,已经确凿无疑地表明,我连《西方哲学史》都不会看了。资料收集癖的最佳结果是:收而不读。

但,不管承不承认,看着电脑里这些电子书,我的心异常宁静,就好像看着我家里那一书架不曾读过的书一样,有一种“下载了就读过了”的文化优越感,并心安理得地去网上冲浪啦。

保尔·柯察金说过:“隔离期应该这样度过:当他回首十四天,不因多吃多睡而悔恨,也不因无所事事而羞愧;这样,在出隔离期的时候他就能够说: '我整个十四天的生命和全部精力,都献给了世界上最壮丽的事业——为不给祖国添乱而奋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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