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笔

2024-02-24  本文已影响0人  此心吾与白鸥盟_

在乡里吃过午饭,母亲说去村里串门;我思量无事,便也随她同去。

母亲体弱,她惮烦走路,她自蹬三轮车去。而我则走路。

虽然入春已逾两旬,并且在立春后的一些天里天公作美,极是晴暖。但天公有时也会同世间的人事一样多有反复,况又合了“春寒料峭”的成语,在后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气候又转为像腊月时的寒冷。在现在,乡野上虽然雨雪已霁,但日色犹阴,并且风很凛冽。

“你把羽绒服的拉链拉上!”母亲出了门,她先去场门前骑三轮车,但她似乎有些不放心,她掉转头望着刚走出屋门的我说。

而我,的确习惯性地将穿着的羽绒服敞开着。

“嗯!”我吱唔着应了母亲。而同时,我也看见母亲将她自己穿的羽绒服的帽子翻下来;帽子遮盖了她大半个头脸。

我走去自家的屋后;屋后有一条通往村里的宽的乡道。许是我的脚步声有些大,从乡道一侧的种有碧绿菜蔬的菜地上,扑楞楞地飞起四五只硕大的喜鹊。喜鹊的黑色衬白的羽毛尤其显眼。这些喜鹊大抵受了惊,或者只是出于本能的防卫,它们全都飞去了高的树桠间。

只我很欣喜于见到如此多的喜鹊。这其中必定有很好的寓意。

而随即,我又在村里人家的屋脊上看到更多玄色的鸟。它们时而振翅而飞,一齐结队盘旋在有着绿意乡野的半空。

我分辨不出这些相同种类的鸟。它们比麻雀大,比喜鹊小,也都是黑色衬白的羽毛。——而总是,它们成了这个乡野上新的主人了。

母亲习惯去小妹家串门。小妹家在村子的中央。我虽然走路,但去村子中央并不远,我同母亲几乎同时到小妹家。

只是,有点出乎母亲的意料,小妹家的门却紧锁着。

我本是打闲,无可无不可。母亲却多少有些失望。但她既然已经出门,她预备再去别的人家走走。

我却在沿河的乡道上望见久未谋面的菊。菊是一个间歇性发神经病的人。据母亲说,他每年里会在一段长的时期里神经发作,而浑然不自知。但一旦过了这个时期,他又会神奇般一切恢复正常。

“你家XX呢?”菊显然也望见河对岸的我,他微咧着嘴,似笑非笑地有点远地喊过来。XX是我父亲的名字。

“我父亲想借你的度盘秤用用!”我朝他带有谐谑地喊过去。

而所谓度盘秤,是有一年,也在过年时分,我有一回去村里,经过菊家,菊同我讲起:他在很多年前,曾经同我父亲一起去八十里外的J城做贩卖的小生意;其时,就置备过一杆度盘秤。

“那杆度盘秤现在还在我家厢房呢!”他那时几乎欣喜若狂地说。

而现在,他的这句话在我的脑海里也最深。我直接有了这样的一问。

“度盘秤不在家,拿去S城了!”但菊却出乎我的意料说。

“看你老实,原来滑头!”他随后又似乎品味出我的言外之意,而觉得受了侮辱,他貌似带着轻微的责备说。

我同他相视而笑——隔了一条母亲般温柔湛绿的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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