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天的最高境界，是相互滋养

01

这次疫情来得太过猛烈，以致于各行各业都遭受了影响。在这段只能家里蹲的日子，你是处于什么样的生活状态呢？

是每天从早到晚关注着有关疫情的新闻，不自禁地陷入了恐慌、焦虑、愤怒、心疼等各种情绪，因此没有兴趣做别的事情了吗？

是终于到了可以任意支配自己时间的时候了，却发现生活节奏完全被打乱，因此并没有一种充实感，反而感到无聊空虚吗？

还是在适当了解一些重要消息后，依然能按照自己的计划行事，按时吃饭、睡觉，尽情做自己以前想做而没有时间做的事情呢？

除夕那天，我陪奶奶、婆婆、小姑子打了一场跑胡子，过程虽是快乐的，但过后却觉得浪费了不少时间。想着如果拿来看书能看一百多页了，拿来写作能写半篇文章了。

大年初一的晚上，她们又叫我上场，我要是不来吧，就凑不了一桌。我公公和他儿子女婿三个人早在另一边斗地主了。至于娃们，也在一起玩他们的。

你说就嗑嗑瓜子聊聊天不好吗？那样我好歹可以边看书边插几句话。而打牌，本来我技术就不太好，更不好分心了。输几个钱倒没什么，就是觉得在消磨时光。

但另一个声音却在说，一年到头，难得陪家人打次牌，让人家高兴高兴也未尝不可吧。

可见，个人的意志再坚定，有时候也难以保证不受环境的影响，而跟随大部队时，会为自己找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初二那天，我小姑子感冒了，浑身无力。初三那天，就送他们回株洲了。在株洲计划是待一两天就回去的，可他们说回家还不是一样的过法？

杜同学不想回，毕竟不用自己做饭，每天就看看电视，打打牌，简直是不要太爽了。虽然我也不用做什么，想看书就看书，想写作就写作，待在房间里不出来就是了。可还是觉得过意不去。

我们看似生活在同一片空间里，但这片空间就像是一个被分隔成好几块的蛋糕，拿在不同的人手中，就有不同的吃相。

老人或打扫卫生洗洗碗或瞧瞧其他人，孩子或盯着电视机一动不动或为了玩具而争吵，中年人或瘫着各刷各的剧或围坐在牌桌上。

生活就像一场混乱的大型演出，每个人都在竭力表演着自己的角色，沉浸在各自的悲欢喜乐里。

02

前几天，杜同学问，怎么与人好好地聊天呢？我说你问错人了吧。然后我想了一下说，我觉得聊天的最高境界是，相互滋养。

聊天，看似是一件很平常的事，但要让一方或双方都受益，并不是那么容易的。

有时候，当你翻看通讯录里那么多好友时，是否会发现能开启一场聊天的少之又少？当你想发消息给某个人时，是否又因各种顾虑而把已编辑好的内容一字一字地删掉？

因为聊天这件事，也讲究一个“场”字。首先，彼此的交流要在同一个频道上，这样才能激发出各自的能量场。否则要么浮于表面，要么接收不到对方想要表达的意思。

其次，要在适合自己又适合对方的场合之下进行。你之所以担心是否会麻烦到人家，是因为不知道此刻的Ta方不方便，有没有兴趣来接住某一话题。

也许当错过了这一时间点，过后的你们再来聊一件同样的事情时，发现心境已经完全不一样了，或者说是没有再聊的欲望了。

没有那个合适的人，就干脆闭口不提。没有一个合适的机会，就干脆关闭心门。所以想要有一场愉悦的聊天，该是多么难呢。

但一旦走进那个“场”，就像踏入了另一方世界。那个世界很小，只能容得下正在聊天的你们。那个世界很大，可以随意发挥自我，不会担惊受怕。

如果这期间出现了短暂的沉默，那也是另一种同频共振。你想问而没有问出口的话，对方能立刻无声地传达给你，而你同样能及时get到。

因为沉浸于其中，所以倍感欢乐。不会受到外界的种种干扰，甚至感觉不到时光正在加速流逝。

进入一段恋爱关系之前，让双方都感到愉悦的聊天是必不可少的。或者说在聊天的过程中，一种爱恋的滋味便悄然产生了。很难说是先喜欢一个人，还是先喜欢跟那个人聊天的感觉。

随着聊天的欲望渐渐减少，激情也在逐渐冷却。不一定是不爱了，可能只是转化成了另一种形式。心力已支撑不住，平淡就在所难免。

同理，要维持一段友谊，也需要一场又一场滋养双方的聊天，只不过频率一般会比在爱情中要低。当一方没有产生愉悦感或者反而消耗了自己的内在能量，那这段关系迟早会中断。

如果对方既不是爱人也不是朋友，但又不得不和Ta展开一场谈话，那就抓住重点，多从对方的立场考虑。如果仅仅只是交谈，不需要达到某个目的，那从双方的交集入手，也许能尽快破冰。

与人聊得来的前提是，彼此的认知层面不相上下，大观念上基本吻合，这样才能带动双方更好地思考。

人们常说“君子和而不同”，其实当思想观念真的不同时，是没办法和的。除非在那个问题时停止交谈，否则都想把对方的思路扳到与自己相同的轨道上。

03

前两天，和小姑子的邻居W先生聊了好一阵。小姑子说我们有很多共同的爱好，肯定能聊得来。喜欢骑车，喜欢看书。

聊到打牌这个话题时，他说兴趣并没有高下之分，他们在这个过程中享受到的乐趣和我们在看书时是一样的。我表示认同，喜欢做一件事，要么能让自己快乐，要么能有所收获。

而要有所收获，一定是要以一些东西来作为交换的，要么是时间，要么是一定程度上的痛苦。但许多人可能为了避免痛苦，宁愿选择放弃。

聊到自由这个话题时，我说有了家庭之后，多多少少会受到一些羁绊。但还是要让自己有独处的机会与能力，就是说某些场合或某些时间段是只属于你一个人的。

他说他每个星期都会抽一天的时间去骑行，认为这就是一种放空自己的方式。我说我一般也会向家人“申请”，一天，不多不少，既没有愧疚感，还有一种“解脱”感。    

聊到那些大人物时，他说敢于说真话的很少很少。是的，意见领袖看起来很有正义感，能把舆论的力量完全倒向一边，但对自己来说是极其危险的。

互联网时代，人人都有发表言论的自由，而又有多少是没有经过思考，只是人云亦云或者纯粹是一种出于情绪的流露呢？

在敏感时期或者敏感事情上，当发现自己的某些想法与主流意识相悖时，闭嘴就是最高的修行。私下与人说说无关紧要，但要放在公众场合，也许就会引火焚身。

04

宅在家里，看似与家人相处的时间多了，但相处的质量可能就与时间成反比了。距离产生美，这句话是有道理的。

杜同学没有在家时，我们隔几天打次电话，一聊就是一个多小时。但天天待在一起时，反而失去了那种聊天的兴致。更多的时候，是各干各的事，各抱各的手机或电脑。

这两天，从株洲回到了娄底。像是找到了一种久违的熟悉感，以及对生活的掌控感。

离开学还有十来天，和娃们制定了一个计划，几点起床，几点睡觉，上午干啥，下午干啥。

对他们来说，告别了那种生物钟被打乱，一睁开眼就说要看电视的浑浑噩噩的生活。对我来说，想做与该做的事都在如期进行，有一种自在感与节奏感。

这段日子，其实是最能考验一个人的宅力的。当外界太过喧嚣时，自己的内心是否会出现紊乱呢？

要相信不幸很快就会成为过去，一切又将恢复如常。不论是大环境还是小家庭，都有相应的调节能力。

若干年后，能够想起的，只是一桩桩具有标志性的大事件。那些或悲或欢的情绪，都将淹没在时间的长河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