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言者（28）

可儿和20号进入了火星同盟会上海总部的半圆形建筑内，在19号的引导下，来到爱德华的办公室。

爱德华起立迎接，用夸张的肢体语言表示着他对可儿的热情：“天哪，太棒了可儿，你是我们的英雄，深入虎穴，虎口脱险，你的事迹可以载入新人的史册了，你成功施放“瘟疫”，打烂了整个战斗民亚洲战区的根基，其他地区都没有你任务完成的干净彻底，我必须向总部为你请功，请大功！”

20号及时的补充：“她还成功杀掉了战斗民亚洲战区总司令阿米尔！”

爱德华夸张的惊呼一声，发出信息：“我的天，你是怎么做到的，看来用不了多久，你就可以替代我的位置了！”

可儿听到阿米尔的名字，心里不由的一阵刺疼，她转开话题：“主席，能告诉我现在是什么情况吗？”

爱德华坐回自己的椅子，推了推金丝眼镜，发出信息道：“现在瘟疫已经于昨天全面爆发，它成功的波及了世界的各个角落，哈，玛雅女神一定为此焦头烂额，每个地点都在发生着大规模的相互屠杀，尤其是战斗民各战区的内部，这个庞大的战斗机器已经从里到外被摧毁了，举统计，截止目前新人的总量已经下降到原来数量的10%，而战斗民已不足原来的5%，剩下的新人有很大一部分都是火星同盟会成员，这将为我们下一步夺取新人控制权打下基础。”

可儿想起玛雅女神要研发防御系统的话，于是发出信息道：“那玛雅女神就没有任何反制措施吗？”

爱德华双手拄着下颚道：“现在玛雅女神已经发布了新的防御系统，瘟疫基本已被控制，估计不久就会出现杀毒软件，但那时新人已经死的差不多了，我们已经达到目的了，而且，玛雅女神不能再对全球信息实施监控，她启用了语音交流的方式，也就是说，我们不用再害怕信息暴露了。”

可儿试着试探他们对旧人的攻略：“那……对于外太空的旧人，我们有什么办法吗？”

爱德华不屑的牵动一下嘴角道：“那些旧人已经成为丧家之犬，他们迫不及待的向太阳系外逃亡了，掀不起什么风浪了，我们的主要敌人是玛雅女神，而且，我们还有更棘手的事情，首先，战斗民美洲战区的北美基地几乎没有受到瘟疫侵袭，这让我们很奇怪，北美基地司令可能提前发现了端倪，采取了预防措施；第二，被瘟疫感染的战斗民并未向我们预定的方向自相残杀直到灭亡，而是有相当数量的感染者集结了起来，进行有目的的行动，他们本来不该有自我意识的，瘟疫一定被改造变异了，也就是说，火星同盟会存在异己份子！”

可儿想到了擎着激光炮的爱丽丝，她的行为确实与其他感染的战斗民完全不同，她一切行动都是理智而明确的，那她有可能收到其他人的指挥和控制，如果有一部分这样的战斗机器受某个组织或个人控制，能量是可怕的，但起码，现在母亲他们是安全的，新人内部越混乱越好。

爱德华看着可儿若有所思的样子，便发信息道：“可儿，这些天辛苦了，你先调整一下吧，但是你暂时还不能离开这里，因为外面还很危险。”

可儿点了点头，同20号走出了爱德华的办公室，来到大厅，她看到大厅中间又出现了巨大的光罩，光罩内部竟然有一百多人。

可儿疑惑的问：“咱们还在逮捕新人吗？”

20号发来信息：“这些是瘟疫爆发前最后一批了，爱德华想从中再挖掘几个会员，但显然这些人都不符合要求，明天就要处理掉了。”

可儿一想到垃圾粉碎炉就一阵恶心，她心不在焉的沿着光罩外壁走着，看着里面一张张麻木的面孔。

突然，她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她差点惊呼出来。

可儿看着眼前光罩内那个美女，她穿着得体的职业套装，看起来像是企业高管或是政府高官，身陷囹圄却不急不躁，优雅的审视着周围的一切，她似乎意识到了可儿在看她，于是也好奇的像可儿看来，朝她微微一笑。

“马姨！”可儿几乎叫出声来，但还是忍住了，回忆如潮水般漫延过来。

面前这个女人叫马思雨，是父亲的导师习卓尔的妻子，可儿清楚记得她的样貌，因为她永远是那么优雅贤惠，她满足了可儿对一个完美女人的所有想象，她博学多才，温柔体贴，既能用钢琴弹奏一首优美的乐章，也能下厨房做出一桌美味的佳肴，她总是和蔼的朝自己笑，在习卓尔用胡子扎自己脸蛋的时候，她会嗔怪的把自己抱走一起玩扑克牌，她总是那么年轻美丽，即使是现在，可儿仍然看不出岁月在她身上留下什么痕迹。

可儿用眼神和马思雨交流着，但她好像并未领会可儿的意思，如陌生人一样看着她。

难道马姨不认识我了吗？也是，自己那时还小，后来出国读书，便再也没见到过她。可儿想着，她绝不能让马思雨被扔进垃圾粉碎炉，虽然不知道什么原因让马思雨逃过了检测通道的检查，但她还是不能免于被“处理”的结果。

可儿于是回身向传送门走去，同行的20号一愣，一边追一边问她：“你要干什么？”

可儿没有理睬20号，径直进入了爱德华的办公室，爱德华看着去而复返的可儿，发出信息问道：“可儿，还有什么事吗？”

可儿发信道：“主席，楼下大厅光罩内的那些人都要被处理掉吗？”

爱德华点头表示默认，可儿继续发信道：“作为被你们采取这种方式选拔出来的一员，我深有体会，你们这种方法根本筛选不出来需要的人，如果不是我恰巧使用了恰当的方式，不然现在我已经化作分子了。”

爱德华推了推金丝眼镜发信道：“那么，你有更好的办法吗？”

可儿回信道：“我有一种特别的能力，能从新人的眼睛里看到他们的内在，这按旧人来说就是直觉，而我认为这是因为觉醒的新人的脑电波与众不同，能让我接收到他们蜕变的信息。”

爱德华问：“那你的意思是……”

可儿向前一步：“我的意思是，这是最后一批筛选的样本了，不能这样草草了事，我们多一人便多一分力量多一分胜算，让我亲自对她们再筛查一遍，如果有适合的人选，再让您来审核。”

爱德华一摊手：“无所谓，我怎么会打消一个功臣为创世神做贡献的积极性呢，反正明天他们就要被处理掉了，你再看看吧，或许真有哪个幸运儿被你挑中呢！”

可儿暗自舒了口气，行了一个礼，走出爱德华的办公室。

可儿在20号的协助下进入了光罩，一个一个的审视着其中的人们，什么直觉，什么分辨脑电波，可儿就是在装模作样的看着。

最后，她挑选了10个看着顺眼的人，其中当然就有马思雨，当可儿找人的过程中，能感到马思雨一直在观察着她，眼里颇有玩味的意思。

10个人被带到了爱德华的办公室，爱德华询问可儿：“我该怎么分辨他们呢？”

可儿暗自翻了个白眼：“怎么分辨应该是您的事，我的工作已经完成了，不过，我建议你从他们对创世神的看法问起。”

爱德华似乎对可儿的话深信不疑，于是问：“你们都说说，对创世神习卓尔是怎么看的？”

于是这些人逐个作答，有说习卓尔是伟大的人，创造了新人类，即使是旧人也该得到人们的敬仰；有的说新人迟早会诞生的，习卓尔只是恰巧在恰当的时机产生了恰当的灵感，是人类进化的一块铺路石；有人说玛雅女神才是新人类的解放者，创世神根本不值一提。

到了马思雨，她本来灵动的眼神有些空洞，她发出信息：“习卓尔是个天才，是个伟大的人，但在我眼里，他只是我的爱人！”

所有的人都表述完了，爱德华又看向可儿：“你认为如何？”

可儿佯装思考，而后发来信息：“别人我不知道，但是那个马思雨绝对与众不同，别人都称呼创世神为创世神，而她直呼其名，更重要的是她称创世神为自己的爱人，我想这只是虚指，用来表达她对创世神的浓烈感情，说明其他人都是使用了不起眼的现成答案，只有她是发自内心的声音，如果是我，我会选择这个马思雨！”

爱德华点了点头：“你说的很有道理，就是她了，但是，谁来做她的监视者呢？”

可儿恰到好处的发来信息：“我来吧，她是因为我才被选中的，就不要劳驾他人了！”

爱德华推了推眼镜：“那就只好再辛苦一下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