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0205:“私人领地”
云朵妈说,厨房是每个“妈妈”的私人领地。我倒是觉得,其实大可不必。
这事儿,可以从女人对老公两手不沾阳春水的批判开始说起。
办公室里有一位即将退休的女老师,常常陷于对退休后可能出现的全职主妇处境的恐慌。每次她说起家里的家务分配,我都会想起我家退了休总被老妈抱怨“啥也不干”的父亲大人以及疲于在工作和家务之间切换奔走的母上大人。
以前会觉得,似乎那一代的妇女同志都避免不了困于家务的命运,可敬,可叹。但最近,细细体味,她们对于家务的态度,其实蛮耐人寻味,简单来说,可以概括为“口嫌体正直”——一边抱怨家务的琐碎与繁重,一边对自己的家务能力沾沾自喜;虽然总是嫌弃家里的男人啥也不干,等到男人们动起来,又要嫌他们啥也干不好。最后,在嫌弃与抱怨中,带着卑微的成就感,将家务框入自己的私人领地而不自知,依旧一边抱怨,一边吭哧吭哧地辛劳着。
来说一个我家母上大人“口嫌体正直”的故事。
这天产检,原本就说好大概是不会回家吃饭的。然而,结果父亲大人一合计上午检查结束才10:30,下午拿报告且得等——停车场的停车费大概会大于来回油费,大手一挥,我们回去吃吧!
给母上大人打电话报告我们最新的决定,母上大人一通抱怨:我还在外面呢,没时间给你们烧饭吃。
但是我们就这么义无反顾地回了家。我以为父亲大人说的“我们回去吃面”,意思是,他来烧——既然母上大人还在外面。结果回到家,父亲大人先是忙了一通自己的事,磨蹭到母上大人终于回来,然后给自己泡了一杯养生茶,坐等母上大人准备午饭。
“老爸,我们不要先在锅里放点水烧起来吗?”“等你妈来弄,我不会弄的。”——我深吸了一口气,告诉自己“男人都是大猪蹄子”这句话在这里不能用,这是我亲爹!然后转身拿锅放水,一边放还一边腹诽,这么大个男人,不会煮面,呵呵。
母上大人终于换好衣服闻声赶来,看见我直接拿锅凑在水龙头下,连忙指导:“用杯子量好水量……”听听,这是教我红烧鱼的时候放好作料就把锅盖盖上不用管,让我“神仙烧饭”的母上大人会说的话?——唉,算了,我把锅子放下,走出厨房。
厨房,是我家母上大人的私人领地。她不在家看不见也就算了,但凡能看见,任意一个细节不符合她的流程,她就能给你劝退。
回想起来从小到大喜欢和不喜欢待在厨房的时间,大体上,给妹子做饭我是高兴的,给老爸做饭我是忐忑的,给老妈做饭的时候,我是讨厌做饭的。因为妹子自己不会做,而且情商高(或者味觉、嗅觉不太好)我做什么她都觉得香;老爸吃什么都不予置评,只要不用他动手就好;母上大人……嗯,大概总会觉得能做出这样饭菜的我,会嫁不出去,然后从摘菜洗菜到刀工到火候调味一顿指导——这时候,我就讨厌做饭了,同理,还有讨厌扫地、拖地、晾衣服等等等等……
这样说起来,厨房也是我的私人领地——我在厨房里做点什么的时候,其他人最好走得远远的。要么吃我做的,要么你来做,就这么简单,一句话也别说,也别再旁边看。但这只是部分时间,我当然也乐意把厨房出让给别人做私人领地,别人在厨房忙活的时候,咱就在外面偷着乐吧,坚决尊重主权完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