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宙掉了一颗牙

文·郭奕臣

图·林小杯

启发绘本·北京联合出版社

我终于知道，绑在书脊上的小罐子的作用了。

小时候换牙的时候，外婆说下牙要扔到房顶上，上牙要放到床底下，这样新的牙齿才会长出来。因为对长不出牙齿怀有恐惧，所以总会把下牙齿扔到最高的房顶上，有时候甚至会把上牙齿埋到土里去。换牙是幼小的我们对于成长最真切的体验，不是在于喜欢的衣服穿不进了，刚买不久的鞋子变小了，而是我们身体的一部分脱落，生长出新的部分。相对于动物的蜕壳生长成为成熟体，人类身体只有牙齿是蜕换的，所以牙齿的脱落，很多时候意味着生长，即使在成年以后，某些梦境中也会有牙齿脱落的情景，醒来后伴随着喜悦的心情，那十有八九也是一个关于成长的梦。

书里的故事是有一颗乳牙摇晃的小朋友，在掉牙的时候做了一个梦，梦到遇见在宇宙旅行的哈雷彗星。哈雷彗星告诉小朋友，自己是宇宙掉落的一颗牙，宇宙就是一张大嘴巴，总是有乳牙脱落，也总是有新的牙齿在生长。所以在封底的时候，很多新长出来的牙齿在相互打招呼。就像哈雷彗星承载了过去七十五年的记忆一样，我们的小小的乳牙也记录了我们初到人世间的记忆。绘本有意思的地方在于，现实中父亲带着孩子在郊外看哈雷彗星的场景，是夜的深蓝色，唯一的色彩是那只红气球，而小朋友的梦境基色是白色，被鲜艳的颜色装点得活泼而鲜活。孩子的世界是缤纷多彩的，即使是在梦里。不知道还有多少人还记得自己童年时那些彩色的梦境，遗憾的是成年后很少有人再能梦到彩色的世界。

所以书脊上的小罐子，储存的不仅仅是脱落的牙齿，还有我们最初成长的梦境和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