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年我们爱上的饺子馆
那天散步,不知不觉间,走到了通港路。
一间熟悉的店面,一个陌生的模样,许多画面在脑中开始浮浮沉沉。我不禁感叹,没有任何告别方式,它的离开悄无声息。
昔日,这里开着一家白天鹅饺子馆。
曾经在这里,与家人、朋友、同事留下的欢声笑语,与此刻突如其来的愁绪相互碰撞。
那感觉,是这么近、又那么远……
白天鹅饺子馆,我不知道它是什么时候结业的,正如我不知道它是多久之前开业的。
我始终忘不了,2003年刚出来工作不久,同事青推荐,且经过我的味蕾验证过的——白天鹅的饺子真的很好吃。
说不清楚,是因为当年的工资太低,而饺子挺贵,还是因为自己“挣”来的虚荣心作祟,抑或是因为这里的饺子确实美味,以至于在之后的很多新开张的饺子馆里,始终吃不出那白天鹅的味道
——仿佛那是一种,曾经让自己蜕变成白天鹅般的骄傲。
汕尾的这家白天鹅饺子馆,终究还是消失了。不知道在什么时候,不知道去往何方。
我问老腰先生,你说,老板为什么不张贴一张告示呢?至少,我们也知道它的去向。是真正结业了,还是搬到哪去了,是赚够了钱回了家乡,还是……
老腰微微一笑,问我是否还记得,遮浪的那一家“东北饺子馆”。
我,又怎么能忘记呢!
那确实是一“家”饺子馆!
与其说,我们至今对那里的“红烧鱼”与“葱花烙饼”魂牵梦绕,不如说,我们每次去品尝的,是“家的味道”。
遮浪的这家饺子馆,老板是东北人。两夫妇与父母、一双儿女,还有一只大黄狗,工作在馆里,生活也在那里。
夫妇俩在厨房工作时的热情洋溢声、两老人家的和蔼招待声、小孩的嬉闹声、黄狗偶尔的汪汪吠叫声,声声悦耳。
我们吃着,我们向往着……
后来,我们又约上另外的两个朋友。我们在这里吃着,聊工作、聊生活,谈笑风生间,我们向往着……
那时,我们四个人,两对恋人。是同学、是好友、是亲人、是同事。
我们无话不谈。
那天,馆里如常,声声依旧悦耳,我们依然“红烧鱼与烙饼”绝对不能少。
三天后再去,人已去,楼已空。让人措手不及,胃更无处安放。
三天前没有任何的结业征兆,三天后物是人非之快。
我问当年没有老腰的老腰先生,三天前他们为什么不告知一下去向呢?
如今想来,相处一年多,我们连老板姓什么都不知道,又谈何告别呢?
也许默默地离去,便是最好的告别方式了!
许多年过去了,我始终不敢尝试红烧鱼的做法,那是只能停留在那片森林里的味道呀,正如印象中的不知名的老板一家人的形象,无法抹去。
许多年过去了,当年经常去饺子馆的四个人,我们身边多了一双子女,他们身边多了一对儿子。
我们和他们,是同学、是好友,是亲人、是同事。
我们,不再相约;我们,不再无话不谈;我们,走着走着就散了。
有没有那么几道菜,让你至今念念不忘,却又再也寻不到、遇不到?
有没有那么一些人,已经慢慢走远,远得终将连记忆也模糊不清?
有没有那么一些人,见与不见都在心里幽居着,从不曾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