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01.23清晨都江堰

2022.01.23  清晨都江堰

昨晚小淇和她妈妈睡得太晚了。

在都江堰玩得嗨，不想急怱怱回成都。于是满足娘儿俩的心愿，在酒店住下了。到了酒店附近网红店，吃了娘儿俩喜欢的尤兔头，再打包了俩回去当夜宵。小淇开启了疯狂的看动漫剧模式。深夜1点半迷迷糊糊醒来，她居然还在看，只好强令她关电视睡觉。虽一万个不情愿，她还是听话睡下了。

清晨我醒来时已经八点过。娘儿俩还在蒙头大睡。我悄无声息起了床，轻手轻脚出了门。难得假期周末好时光，就让娘儿俩好好睡一觉吧。

爱菲儿酒店离岷江边不远。冬季的岷江瘦了，裸出了大片大片的河床。江水已瘦成一条窄窄的绿色飘带，从远处烟笼雾罩的群山顺流飘来，婉转逶迤，一碧如洗。

我沿江边逆流而上。远山抹微云，近水泻碧玉。这是一条看着格外熟悉的江。江边草木茂盛，即使冬天，枯草依然蓬勃繁密，越往上走，熟悉的感觉越浓郁。江的上游应该是飞鱼嘴，离堆公园。玉垒浮云变古今，说的就应该是目所能及的玉垒山了。玉堂山下不远处就应该是我们的军训基地一一玉堂基地？没错，就在这条江边。

我不由沿江奔跑起来。两年多前的清晨我是从上游往下奔跑，今天我是反向奔跑。时空如果交错，我应该可以遇到那个更年轻的我。

终究没有交汇。基地里有我封闭管理的同事，我终究情怯，在越来越靠近的时候，终于停了下来。我见不到他们，也见不到曾经的意气风发的自己。我倒退着，然后猛然转身。这一次，我和江水同一方向，随波逐流。

那一年，我是迎着朝阳在跑，今天，太阳出不来了，天空始终是铅灰色的，只是光线明亮了一些，把黑夜逐退，告诉人间，白天来了。并不热烈的宣告。

我就在这铅灰色下行走。不再奔跑。路上偶有几个沿江散步的行人，大多数时候，空如旷野，连江岸的建筑，都沉默得没有一丝声息。我心静如水，不悲不喜，不紧不慢。从前的时光很慢，今天的时光很淡，一个早上只够撕开一丝天光，比昨天暗淡，依然朝向未来。

我在江边站定，仿佛身边还有个叫孔子的跟我站在一起，我学着他的抑扬顿挫，轻声说: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

逝者如斯夫！江水哗哗流淌，冲激过鹅卵石，漫过浅滩，它的声音愈发响亮。我深吸了一口长气，又长呼了一口浊气，心中似乎有什么碎了又随呼气飘散在了空中，心中空了一分，也轻了一分。

逝者如斯夫！远山如黛如画，从未在乎青天的脸色。我又何须因了这铅灰而脚步沉沉？朝阳不出向日葵就没了方向了吗？心有阳光，哪里不是东方？

不再多想，我快步向回跑。快十点了，娘儿俩该醒了吧？买了热气腾腾的包子，豆浆，我推开了房门。

吃早饭喽。趁热。我欢快地招呼。

小淇睁开了睡眼，闻香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