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约而同
2022年4月25日 星期一 多云
所有的人和事都没有商量,却不约而同。
上午,我以愚公移山的精神,钻在面前的纸山中,一点点蚕食、啃噬着。被巡察单位又送过来几盒补充材料,每一盒几百页,难懂的专业术语和认定标准,把人看的像进了太空,云里雾里飘摇。牙齿如啃完一座山般疲惫,我不停的挤眉弄眼以保持眼睛的明亮。
电话响了,是女儿。“妈妈,雅思老师又联系我了,她说要加微信和你聊聊,但你的微信有设置加不上,想让你加她。”
“妈妈没空,你和她聊就好了。正忙,挂了。”
电话响了,是母亲。“你大舅妈的肋骨那里长了个疙瘩,不疼也不痒,医生说不好,让住院检查,咱这里的水平会行?!你给她在市里的大医院找个专科大夫。”
“医生说是什么问题?”
“不知道,我说不清,让你表妹给你说。”
“姐,是这样的,我妈......”
“好,知道了,跟我妈和你妈说,都不要着急,正忙,忙完联系。”
电话响起,是小妹的公公。“我是你王叔……有个急事给你说一下,我和大儿子明天要去郑州办点急事,但他的行程码被市里变成红色了……已经做过三次核酸检测,绿码申请也递交过了,但不知道为啥还没变过来……红码进不了郑州市,打疫情防控中心的电话一直打不通……你能不能现在就找熟人问问情况……咱这事很紧急,赶紧把码变回来......”
“叔叔,疫情防控是重中之重,如果不符合变码要求,谁都不敢私自更改......”
“这我都知道,咱是按规定来的,只是希望能快点。”
“好,下午问完给您回电话。”
电话没有再响,领导却进了房间。“资料看完没?发现了什么问题?时间得抓紧呀!......”
上午走了,我踩着云彩下楼吃了午饭,回来接着钻纸山。
突然接到谈话任务 ,被谈话人已经到了房间门口。站起来,揉揉发花的眼,捶捶酸痛的肩,晃晃僵硬的腰,跺跺发麻的脚,领他到对面房间坐下来:姓名、籍贯、民族......
手机哼哼哼,是女儿,掐断;手机哼哼哼,是母亲,掐断;手机哼哼哼,是王叔,掐断,回复消息:正忙。
谈完一个,又来一个:姓名、籍贯、民族......
下午走了,我踩着云彩下楼吃晚饭,回来接着钻纸山。
叮铃,微信来了新消息:
“群公告:根据工作安排,今晚八点起在517房间召开问题线索集中研判会,分批听取个人今日工作情况汇报。请在各自屋内等候通知。”
电话响起,是女儿......是母亲......是王叔......
此刻,是23:10,群里还没有通知我去汇报今日情况。
脑子已经成了堵塞的让人绝望的下水道,上下眼皮倔强的勾 勾 搭 搭,肩周像被楔进了一颗钢钉,颈椎焦躁的咯咯吧吧,一阵阵恶心涌上喉头,我一声大吼,让不约而同来的更猛烈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