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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文 饭桌前的等候

2019-06-10  本文已影响55人  微云一抹

醒在夜里3点多,对于目前的0点更文来说,晚了。

总是把睡得不连贯,责任推在猫身上,那么此时就太错了。

瞧,猫不是还睡着吗?

我那些睡意全让代理了。

我用替它喵呜吗?

旧文 饭桌前的等候

        饭桌前的等候

                    ——2007年

      今天是供热前的最后一天。

      昨晚我们三口在家里吃涮锅,热气腾腾吃下来,恍觉家不太冷了。尽管我们母子等候大掌柜回家一直等到七点。

      小掌柜坚持要等父亲回来,并且在镜面上张贴了两张画,一张画是一把火和一个锅,里面分别写上描粗的大字“火”和“锅”,另一张写了“开始”二字,配有些许匪夷所思的线条。先生一直用电话中的“三分钟就到家”麻痹我们。

      公务缠身者下班无准时,更多的时候我只能在睡梦中听到回家人转开门锁的声音。

      想起一个女人的故事,她的先生常常应酬很晚才回家,她担心男人在一团漆黑中找不到门上的锁孔,总是在楼道点起一根蜡烛。红红的烛光,摇曳在多少个夜晚……等候着深夜回家的男人!

      我们等了无数个三分钟,先生的工作终于在无数个三分钟后结束了。随着他进家,门外暗沉沉的夜色一闪而过,一股寒风也吹进来。

      儿子在第一时间撕下了“开始”,并且摸向电磁炉的开关。一串音乐响起,我迅速减火。这时我们看到儿子贴在镜子上的“开始”后面还隐藏着一摞同样用透明胶布粘着的卡片,均笑。

      “减小火力!”

      “减小火力!”

      电磁炉内的女声亲切地概括着我的行为。

      先生试图去加火,我挡了回去。因为火开大了我家的电即有可能断掉。儿子也阻拦,说:“爸爸,火一大,电就没了。”

      家里突然断电的时候,儿子向先生一报告,常常会有一个先生的朋友赶来为我们修理。面对这个来修电的人,我总是非常歉疚,好像电是我存心弄断的。

      保险丝是最不保险的。

      好在家里尚有一些结实的东西,可以放心大胆地使用。那些不结实的和未经考验的不妨降低其使用强度,甚至可以维持在最低极限。以求平安无事。

     

      上周末,我们三口蜷缩在家,清冷的阳光从前一排楼顶鬼鬼祟祟射进来,我努力把它想像成山峰上的旭日东升,万道霞光便是万股暖流。中午先生执意要去门口的小饭店吃饭,他说,肉都为你煮好了,快走吧!

      小饭店内那位来我家送过饭菜的先生的朋友有事不在,在灶前忙碌的是他瘦弱的妻子。这个女人很年轻,是那种会永远给人以年轻感的难得的面相。她嫂子嫂子地叫我上炕坐。我想起她有点儿歇顶的先生,也是嫂子嫂子地叫我。有一次,我实在不能忍受,私下对先生说,“他究竟多大岁数了,管我叫嫂子?!”先生笑说,比咱们小。

      但是面对他这样称呼我,我依然觉得难为情,好像自己的脸还须多多涌现皱纹才对得起这声嫂子。也可能是我对脸上的皱纹总在下意识地忽略不计,别人把自己往年轻了打扮,我也许是在往年轻了想像。

      女老板是河北人,她的母亲正在包饺子。我自告奋勇来帮忙。先生在一边提醒道:“饺子馅你不要包多了,人家可是按个卖呢。”大家笑。

      河北女人为我们蒸糕,糕熟了,她“猜”(把散糕捶打揉卷成团)起来。先生的一个朋友帮她按住糕盆。“猜”糕简直像以手试火,我从来不能胜任。河北女人对着那一堆刚出笼的散糕(蒸熟的掺水糕面)“猜”几“猜”,手便浸入水中凉一下。

      按糕盆的人故意大叫:“把你手上的水抖净!水沾多了,糕硬。”

      河北女人笑道:“你想烧死我呀!”

      她有着玲珑的五官,白净的皮肤,黑黑的眼睛常带笑意,一头浓密乌黑光滑的秀发简约地在脑后挽一个髻,看上去是很柔弱的一种。我常常看到她急匆匆地走,一边不住气地和身边人说着我听不大懂的话。她一会儿向灶内加炭,一会儿给我们烩豆腐,一会儿拌凉菜,一会儿再热饮料。我们一家三口,按糕盆的人一家三口,还有她的父亲、儿子全围坐在炕桌上啃猪排骨,她的母亲没有上桌吃饭。等她忙完了也坐上来时,她笑说:“我能吃一斤糕……”

      我不爱吃糕。致密的糕吸不进汤水,你嚼着嚼着肉汤就没了,嘴里全是糕的寡淡味道,它总是不够细碎绵软,堵在口里迟迟不能进入食道。别人提醒我说,糕不能一直嚼,差不多就得咽下去。

      糕是耐饥的食物,是体力劳动所需。糕依然被很多人所喜爱,无论是否以出卖体力为生。沉甸甸的糕考验着你的牙功,能给人一种实实在在的口感。你会油然想起茹毛饮血时代我们的祖先拥有过的铁嘴钢牙,以及铁嘴钢牙同坚硬食物所作过的不懈抗争。

      记得儿时我们吃糕的碗里难得有几块肉,多是半颗浸在酱油内的煮熟的鸡蛋,一顿饭只有这一点副食。我总是把糕用筷子夹成小得不能再小的块才开吃,试图多渗入一些汤水。

      听人讲过去插队知青在老乡家吃糕,对着这块黄黄的东西,他们目瞪口呆。老乡说:“你蘸着吃。”他果真端起碗站着吃了。不能及时领会蘸汤吃的意思。

      那天小饭店的炕桌上热气腾腾,大家挤坐在一起边吃边说。我们三个女人也象征性地喝了一点儿酒。小饭店的确有着大饭店所不多有的家的温馨感。

      大饭店一家兴起一家衰落,而小饭店有时候却会长久地支撑下来。再经过家属院前这条常常被停泊的车辆夹道“欢迎”的马路,我不再怨气冲天了。

      一家家的小饭店风味各异,门庭若市,那些围坐在桌前的人,也许下意识地是在寻找团团圆圆大家庭的感觉吧。

      绵绵不绝的是深入人心的情愫,它往往朴实无华,甚至尘满面,鬓如霜。穿越一切浮华和喧嚣,守护温暖过我们也依旧体贴人心的那种精神。有时候,它仅仅闪现在一两个最普通的人的身上。

      他们的勤劳,他们的隐忍,他们的宽厚。(200710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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