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来电之母债女还
一
有一个女强人，离婚带着两个小孩，一家公司的老板。
她出生的时候，因为是女孩，她妈妈把她丢在马桶里，差点被尿淹死了。
她自己结婚后，生了两个小孩，夫家很有钱，但因为她没有生儿子，而是女儿。所以她也一直备受责骂。
她在还没离婚的时候一直很怨恨为什么自己生的是女儿，和孩子关系也很不好。
她妈妈突然重病，她那些年从来没有叫过一次妈妈的，却发了疯一下的想尽办法去救治母亲。
可是她从来没有去过母亲的病床前，也没有见过一面，所以的一切都是让自己的兄弟姐妹去做，也不许他们告诉母亲一句。
后来，她母亲走了，她也因为救治母亲这是事和夫家闹掰了。
离婚，带着孩子自己一个女人，二十多岁，从小文员，一直做到成为一家公司老板。
她从来不说她打拼的这些年有多不容易。
她只是和我说，我没办法相信人，谁也不信。那个女人(她母亲)走的时候，我没哭，下葬的时候，我也没去送。
但我却突然有勇气去离婚了，带着小孩离开那个富裕的家庭。自己去打拼，现在虽然远远比不过她们父亲家里能给她们的。
但她们现在好像不恨我了，虽然都要国外读书，也就是打电话要钱什么的。但读书成绩还不错。
二
有一天深夜里，她突然打给我，炸了我七八个电话把我炸醒的，她知道我很讨厌我半夜电话响和睡觉的被人吵醒。
那天晚上她只是为了告诉我，她女儿打电话给她说，很恨她，但想她了。说如果暑假了，想她多过恨她的，就回去找她。
她在电话里哭的稀里哗啦的，上面那一段话，她翻来覆去，颠三倒四的说了一个多小时才说清楚。
一直不断的问我，应该怎么办？怎么办好？
她害怕，我问她害怕什么？害怕她女儿恨她吗？
她说，不是的，这个我一直知道她恨我的。就是她说想我了，我就害怕，我不知道怎样面对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我问她，那你想她暑假恨你多一些，害怕想你多一些？
她说，我不知道，她说想我，我就害怕了，但我又害怕她恨我多一些。我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我让她什么都别想了，定一张机票，第二天直接飞过去了找女儿。
她去了，后来发生了什么，她没说，我也没问过。
三
过了一些年，我生病在医院躺着的时候，她突然带着她女儿过去医院看我，我知道她很害怕去医院的，也知道她女儿那个时候应该是快考试了，还没放假。
我很诧异的她怎么会带着她女儿来看我？
她问我想吃什么东西，我随口说了一句想喝一个什么粥，她让她女儿去买，她女儿说她对这座城市不熟，也不知道哪里可以买到。她用很生硬的语气说，你今天必须买到，而且是最好的那种。
我在旁边打岔说，我就是说说而已，而且也没必要说买什么最好的，我自己都不知道那种是最好的，我这个人，这个时候吃东西，就是任务而已，没有好不好的，医院也有营养餐的，等下会送过来的。
她不理我，只是对她女儿说，这是你应该做的，也必须去做的。
她女儿去买粥了后，她才坐下来，把我病房里别人送来的苹果削了两个，剥开了三个橙子，然后才问我说还记得那天晚上的那个电话不？
我说，记得的，那天你哭的稀里哗啦的，这个不好忘，也是因为这个，所以我被吵醒了之后想骂人没骂，因为你第二天就飞了，事后也没再提过这事了。
她说，我现在才明白，她(她女儿)那天晚上电话和我说的话，是我想和那个女人说的话。
我说，我知道的，这也是我让你第二天飞过去的原因。
她说，嗯，所以我听到你病了，在医院，所以让她(她女儿)飞回来，一起来看看你。
我说，这也是包括刚刚那样要她去买粥的原因吧？
她说，是的，那是她应该做的。
我问她，你有和你女儿说过那天夜里的事吗？
她说，没有。我说不出来口，也没想过告诉她。
我说，半夜吵醒我的人，不是你吗？为什么要她专门飞回来还要去给我买粥？
她说，是我打给你的，但她是我女儿。
我说，你这是母债女还咯？
她说，两母女，谁还不是还？而且这个也还不清，所以我带着她一起还。
我说，你也会说两母女，谁还不是还了，你准备什么时候带着她们去给你妈妈上个香？
她手里的那第四个剥了没人吃的橙子，掉到了地上，她呆呆的看着我，看了很久。
然后她说，我现在后悔过来今天过来了。
我说，你逃了那么多年，我憋着那天骂人的话，也憋了这么多年。你看我都没骂你啊，你后悔什么？
她听完笑了笑说，你还是喜欢这样用歪理邪说的方式去让人去面对和做事吗？
我说，有吗？我就是真想骂，但憋太久了，憋没了。但你今天说来看我，把我的水果折腾了一堆又没人吃，你又不吃的一直不停手的继续折腾它们，所以我现在又有点想骂人了而已。
她说，你那年骂我说，又不是没钱买机票，有空半夜炸你电话，吵你睡觉，不去直接飞过去的话，我还记得的。
我说，有吗？我不记得了，你知道半夜三更被人吵醒的时候，我记性向来不大好。
她说，所以你还是这样歪理邪说的骂人。
说完她去洗手，然后终于不再折腾我的水果了。
她女儿带着粥回来后，她就送她女儿去坐飞机回去了。
中间我们没再说过什么，我自己一个人喝了那碗粥，味道一般。
四
我醒来后，如果不是看到那碗吃了几口的粥，我还以为是我发高烧做的梦而已。
我也没再问过她有没带女儿回去祭拜的事。
后来她的朋友圈里，除了工作的事和照片，偶尔也可以看到她女儿的一些照片，好像有一张是她女儿毕业的照片。
后来我也没再住过院，希望……
嗯，希望我不用再住院了。
以上的一切都是假的，也都是虚拟的，看看就好，别当着。
我是一个不变态心理没病就不会跑来做咨询还写公众号的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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