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10)
Sam,澳大利亚人,画家。
那是我在格鲁吉亚首都第比利斯的第一天,当时住在一家叫做Nest的旅馆。
像往常一样,我在公共区域主动找人聊天,希望从南来北往的旅人的口中获取一些有益的旅行信息。对于一个完全不做任何攻略,通常是先买张票把自己甩到一个地方再说的人,住在背包客聚集的青旅边聊天边快速在脑中成形旅行计划对我具有现实的意义。当然,如果运气好,也许还能顺便找到个气味相投的短程旅伴。
大家一边干着葡萄酒一边开心的聊着,除了一位中年男人。他坐在那儿,一言不发。荷兰女孩儿幽幽的说:“如果你在这儿住个一周以上,他会和你说话的。”
第比利斯位于格鲁吉亚的中心,当我以其为中转站多次落脚于Nest旅馆,我和Sam自然也成了能撞个肩的哥们儿。
37岁的Sam曾在瑞士工作十年,两年前当他第一次来到格鲁吉亚,就再也没有离开。更令人吃惊的是,除去偶尔的短途旅行,他一直都住在Nest旅馆的多人间里——那里有他的床,他画画的桌子,他生活的全部。
我再自然不过的的想起了高更,想起了毛姆的《月亮和六便士》。
旅馆挂满了他的画,虽然我们从来没有聊过——我不觉得他画很棒,断不会去假意奉承。
好与坏是没有意义的,那是成功学的范畴。
生而为人,你得在活着的基础上,去做一些自己真正喜欢的有趣事儿。脱离于此,再多的所谓成功也只能让你更像头占据很多资源的猛兽罢了。
有些人活着,他已经死了。有些人死了,他还活着。
边听电视边写这些文字的时候正好听到瑞士有位数学教授是火车控,有着铁路局颁发火车驾照的他每个月都要申请去开一趟火车。这在很多中国人看来,这就是傻,这就是不可思议,你放着衣食无忧的教授生活不好好过去瞎折腾什么!
我们太过于现实相似,在国人圈子里能遇到个别样有趣儿的人儿绝对是个超小概率事件。
某天,当社交网络上不再充斥着美食图、自拍照、成功指南的时候,这个国家一定会变得更有趣那么一点点。
Everyone is an individua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