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清洗身体
他们到达公寓,当他们走进去时,特德伸手打开了灯。出于习惯,他抬头看了一眼时钟。快九点了,他想。天哪,我以为比那更晚……哦哦,伙计……真是一个夜晚……我该怎么办……? 我要做什么……? 我现在再也睡不着了! 我的神经绷得很紧……他深深地叹了口气,然后他想到了一个主意。 也许……他想。 也许我可以做一些学习……是的,这应该让我放松……现在还早; 我仍然可以轻松地度过几个小时的学习时间……也许这会让我平静下来并安抚我的神经……是的,这就是我要做的……这就是我要做的……仿佛在恍惚中,他穿越了 走到老人沙发前,从杂乱的地板上随意拿起一本课本,打开开始阅读,几乎没有注意书页上的字。
珍妮同样保持沉默,走进公寓,径直走向浴室,小脚印在古老的、被踩过的地毯上时隐时现,标记着她走过的路。一路上,她从大厅的壁橱里取出一条干净的毛巾,然后走进卧室取泰德的浴袍。拿着这些,她走进浴室,关上门,打开水龙头。
此后不久,珍妮在温暖、舒缓的淋浴喷头下沐浴,思考一整天和晚上发生的奇怪和不可预测的事件:当天早些时候电视新闻节目的揭露,她与特德就什么事情发生的争吵。应该解决她的隐形问题。她想起了那次灾难性的咖啡店之旅:她无意中听到朋友们谈论她,以及她随后因蒂芙尼和泰德而大发脾气,以及随之而来的直接后果。毫无疑问:这对她来说是漫长而疲惫的一天。
当珍妮思考这些想法时,用洗发水在她浓密但现在看不见的头发上涂抹泡沫,她开始重新考虑泰德之前的话,也许……只是也许……她应该用这种隐形的东西来冷却它,并低调一段时间。 尽管她最初拒绝这个想法,但她现在开始怀疑特德是否有道理。 或许……或许她无法承受如此独特的力量。 它确实开始看起来像那样了。 尽管如此,她还是拒绝了这个想法。 好吧,好吧,她心里想,一边跟自己争论。 所以也许我在隐形这件事上运气不太好。 所以呢? 这并不意味着我应该放弃它! 我不能; 现在不要! 不是当我刚开始享受它的乐趣时! 这并不是说我不能处理;而是我处理不了。 我可以! 而且,我不想放手,也不应该放手……! 这对我来说意义太大了……! 她一边用沾有肥皂的沐浴海绵用力地擦着自己,一边默默地自言自语。
当珍妮思考这些想法时,她的内心深处有一种模糊的、越来越强烈的负罪感。具体是什么,她不太确定。也许是因为她最近的表现,哪怕是一点点的挑衅都会对泰德大发雷霆……她一直都这么烦躁吗? 她不这么认为……又或许,她为自己这几天对朋友的忽视,甚至完全忘记而感到愧疚。 或者也许正是她无意中将泰德拖入了与她所憎恨的敌人的战争之中。 或者也许是所有这些事情的结合。 或者也许是其他完全不同的事情,珍妮甚至不想考虑的事情……
噢,这一切真是太令人困惑了,她一边想,一边冲洗掉头发上的泡沫。想到这一切,她简直感到痛苦。无论如何,她太累了,根本无法思考这个问题。事实上,这一天,整整一周,都是如此多事,如此令人难以承受,她几乎无法正常思考。所以,她决定不再去想这件事,仅此而已。再说了,她以后总是可以担心这些垃圾的。第二天早上、下周、下周或任何时候都有足够的时间来解决问题。
然而,尽管珍妮竭尽全力,但她仍然无法忽视这个问题。她不由自主地知道,无论如何,她至少必须尝试消除自己造成的一些伤害,当她用毛巾擦干自己时,她决定这么做。当她擦干身体后,她用毛巾包住湿漉漉的头发,然后穿上特德的浴袍。为了避免着凉,她穿得比较得体,然后从浴室里出来。
她走进狭小的客厅,看着泰德,泰德一如既往地弓着背坐在破旧的沙发上,鼻子埋在课本里。
“嗯……你说,特德……?” 她开口说道,小心翼翼地靠近他。
“是的?” 泰德抬起头,看到面前站着的空浴袍,吓了一跳。 他仍然无法适应这一景象,看到这一幕让他感到毛骨悚然。
短暂的停顿之后,珍妮回答了,她被泰德出人意料的紧张反应吓了一跳。“我——我对今晚的事情感到非常抱歉,”她开始说道。 “我——我真的不想让这一切发生,但是……好吧,我只是……”她的声音逐渐减弱。
特德惊讶地眨了眨眼。好吧,那是一个曲线!他以为。这确实是他世界上最不想听到珍妮说的事情。这是他第一次听到她的声音,即使不能完全为她的行为负责,至少也承认一些后果。他觉得有必要说点什么来回应,但又想不出该说什么。“是啊,嗯……嗯……我——我知道,我——我想……嗯……”他的声音像刚开始时一样可怜兮兮地停了下来。
接下来是一段漫长而尴尬的沉默。珍妮不太清楚泰德对她的话有何反应,她突然感到明显的不舒服,甚至脆弱。她本能地抬起双臂,交叉在身前,做出一种无意识的防御姿势。“你知道,我真的不是一个坏人……不是真的……”她继续说道,声音很小。
“我知道,我知道……”特德说。 他还能说什么?
“我的意思是……我真的很讨人喜欢……一旦你了解了我,”她举起双手放在上臂,开始摩擦它们,好像在给自己取暖。 “很多人喜欢我,而且……嗯……你也喜欢我,不是吗?”
特德眨了眨眼睛。他听得对吗?显然。“嗯,是!” 他急忙回答道。 “我当然喜欢你,珍妮。”
“你真的这么想,不是吗?” 又是短暂的停顿。 “我的意思是,你没有——你没有还在生我的气或者什么的……你是……?” 她说着,声音变得更轻了。 “我们——我们仍然是朋友……不是吗?”
“当然,我们是;我们当然是,”特德不假思索地回答道。 他无法想象珍妮此时脑子里在想什么,但不管是什么,她显然当时似乎感到非常没有安全感,需要安慰。 特德勇敢地挣扎着想说什么来安慰她,但还是一片空白。 他从来没有在这种涉及人的感情的情况下感到舒服,尤其是在处理这种情况时,他感到特别不舒服。
珍妮的隐形当然也无济于事。这很奇怪,但是……即使知道其中涉及的物理过程,即使已经过去了这么长的时间,他仍然无法习惯与隐形人交谈的想法。 以这种方式对着空气说话或者清空衣服感觉很奇怪; 只是感觉太不对劲了,太荒谬了。 有时,特德几乎感觉自己好像在自言自语,他觉得自己很愚蠢。
接下来又是一段漫长而尴尬的沉默,特德终于想到了一个主意:他决定完全改变话题。“嗯——你,嗯……”他小心翼翼地说道。 “所以你是——嗯,你是——”他开始说道,眼睛垂向地面。 “那你已经洗完澡了吧?” 他终于成功逃脱了。
“是啊,是啊,”珍妮轻轻一挥空袖子回答道,声音里又恢复了她熟悉的轻松、自信的语气。 “我已经完成了,还有足够的热水,如果你想要的话。嗯——”她又停顿了一下,“我……我想快速打个电话……如果可以的话……我是说,我不想再这样了。” 打扰你帮忙,但是——”
“哦,那——没关系,”特德回答道,现在感觉轻松多了。 “只要你不打电话给加拿大什么的就可以了。”
“不不,这只是一个本地电话。” 她环视了一下这间又小又乱的公寓。 “你的手机呢?” 她问。
“嗯——就在这里,”泰德回答道,他从破烂的沙发上站起来,走进走廊,空的长袍在他经过时退开,然后跟着他。
“它在这里……”特德重复道,走进卧室,指着角落里一大堆脏衣服。 “嗯……我想它埋在下面……某个地方……但我不确定……”
“好的,谢谢,”珍妮在他身后空荡荡的长袍里说道。 她此刻很庆幸,自己的隐形掩盖了她看着那堆衣物时脸上的厌恶表情。
泰德退到一边,空浴袍从他身边滑过,走到角落里那堆脏衣服那里,它弯下腰,开始在肮脏的深处翻找,寻找表面上埋在下面的电话。
泰德意识到自己又在盯着蹲在角落里的浴袍那奇异的曲线轮廓,他把目光移开,走到梳妆台前,拉出一个抽屉。“好了,既然你都忙完了,我就去洗澡了。” 他在打开的抽屉里翻找了一会儿,然后取出一套睡衣,这是抽屉里最后一套新的睡衣。
珍妮继续在又臭又脏的脏衣服深处寻找手机,直到最后她找到了它。她把它从一堆脏兮兮、散发着香味的内衣和袜子里拉出来,拿到床上,坐下来,把它放在腿上。
特德转身离开了房间,当他离开时,他瞥见浴袍袖子一端的电话听筒漂浮在空中,而另一只袖子在旧电话的旋转拨号盘上方以圆周运动移动,而旧电话的旋转拨号盘自动旋转了。,因为拨打了一个未知号码。当他关上身后的门时,他感到脊椎一阵轻微的颤抖。
“你好?” 过了一会儿,珍妮对着电话说道。 “你好,康妮?嗨!是我,珍妮!是的,我知道......我的意思是,我有一种感觉,你们可能想知道我现在发生了什么事。很抱歉我没有早点打电话......我本想 打电话给你,我真的打了电话,但是……好吧,我不得不匆忙离开……不,不,一切都很好,我很好……真的……”她停顿了一下,听着。 珍妮躺在床上,用毛巾包着头枕在枕头上。
“呃,这——这有点说来话长……而且在电话里也有点难以解释……”她抬起一只看不见的手到脸上揉了揉眼睛,并被它意想不到的触感吓了一跳。 当她看不到双手和指尖时,她仍然无法掌握协调它们的窍门; 她总是误判距离,不止一次差点戳到自己的眼睛。
“是啊……”她继续说道。 “是的,这是你必须在场才能真正理解的事情之一……但我可能稍后会告诉你们这一切……有一天……”她的声音减弱了一会儿,然后再次振作起来 。 “那你最近怎么样?” 她说。 “呃呃……呃呃……真的吗?你是认真的吗?哦,她没有!她是的?哦,哇哦……”
随着和朋友的继续交谈,珍妮的心情渐渐好起来,脸上很快就挂上了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