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识不是粮食,知识是一颗种子
文|Z老师
(知识快递II——《教育心理学》6号)
“妙蛙种子”一对比关于“读书”、“学习”方面的数据,我们就自惭形秽。
读书最多的民族是犹太人,一年人均64本,我国4.5本。据说英国曾经有个叫亚克敦的人,一生嗜书如命,除了把自家的7万册藏书都读遍外,还博览群书,做了大量读书笔记,并一直乐此不疲地阅读到他68岁逝去的那年。很多人可能都没见过7万本书吧?
我们常会听到某牛人一年读300多本书!算下来,平均一天读完一本!这速度实在让人望尘莫及,这个人该有多博学啊!
可是,亚克敦只是一个阅读方面的世界纪录,并没有并没成为学问大师。而中世纪教堂中的有些修道士,一辈子只读一本《圣经》,说出的话却字字珠玑。柏拉图书房的存量,可能比不上现代任何一家图书馆;高三毕业生做过的复习资料,摞起来肯定比牛顿还高……到底是现代的知识水分太大,还是我们在求知这条路上,误入了岔口?
人掌握更多的知识,能拿更高的学位,个人素养、见识也和原来不可同日而语;无论对自身,还是对外部世界的理解及做法,都会有更大格局和建设性。可单纯读了大量的书,全是《梦想决定成功》《学习重在快乐》《努力成就幸福》,若不能改变我们的认知结构,那它们的价值还不如《母猪的产后护理》。
潜意识里,我们总是把知识当粮食囤积,吃的越多,存的越多,就越有信心。
最近几期的知识快递,我们谈了好多关于学习的心理学说。今天要谈的“建构主义”是众多理论中,我个人认为最完善最客观的。关于读书求知,我想用一句话来比喻它的观点:知识不该是一袋袋的粮食,而应该是种入我们大脑里的一粒种子。
西方中世纪的人们,都认为“地球是宇宙的中心”。后来勇敢坚持真理的哥白尼,经过测算,挑战教会权威,提出了扭转人类宇宙观的“日心说”。随着科技的进步,我们今天已经知道:太阳也不是宇宙的中心,宇宙无穷大,很难找到一个中心。
但并不能说哥白尼的坚持是一个笑话。他不屈服权威的科学精神很伟大,让后人永远尊敬。只是,跟随着建构主义者,我们应该认识到:科学知识包含真理性,但绝不是永远正确的。知识是对现实可能更正确的解释,不是问题的最终答案,而且它会随着人类的进步而不断革新。
要按这个逻辑,我们能想到,很多科学理论确实都有一定的局限性,前人脑子里天经地义的“天圆地方”,在现代的视野中,早已被证明大错特错。那我们在学习的时候,就不能把知识像大米一样堆起来了事。米堆久了会发霉,现成的知识堆久了也会过时,甚至出错。在学习之前,我们的脑子并不是空荡荡,里面已经有一些成型的经验、结构、体系。新的信息进入到大脑中,应作为“种子”,在认知结构这个“土壤”上长出新知识。接下来的研讨、推理、分析等高级思维活动,正是给种子“浇水施肥”的过程。
现代教育中,老师应该是“种植技术员”,不应该是“粮食贩子”
面对新信息新课题,其实每个学习者都应在原有的知识经验基础上,构建自己的理解。所以学习是主动的,主动对外界信息加工。那也就是说,不能一味的灌输理论,“技术员”不是到各村讲解“基因组密码破译”,而是和“众多农民”一起,沟通交流,分享资源,合作实现大丰收。求知,必然带有这样的探究性和社会互动性。
“种子”是教育者给的,能长出圆润的果实,除了农民勤恳、土壤肥沃,也就是自身基础条件好之外,黑土地若大旱三年,能长出金灿灿的小麦才怪——气温降水这些外部条件也非常重要。它们正是建构主义学习理论所强调的“情境”。知识不能脱离情境,不能抽象的接受知识,只有应用在情境中,探究学习,才能被学习者真正理解。
在谈心理发展的章节中,我们接触过“认知发展理论”的代表人——皮亚杰,皮大爷。苏联心理学家维果茨基也是他的支持者,但认为儿童不完全是自己构建对周围世界的认知,而是在社会文化活动中逐步发展出智力和思维。两位大爷对建构主义学习理论的推动也非常巨大,以维大爷的理论为基础,后来出现了“社会建构主义”。顾名思义,就是关注学知识背后的社会文化机制。学知识不但是个人构建认知结构的过程,放到更高的视野看,也是一项社会文化活动。于是在教学应用中,发展出了强调与实际生活相类似的“情境式教学”;通过外人帮助完成无法独立完成的任务的“支架式教学”,譬如第一次学习英文字母。还有挂钩在具体场景中的“抛锚式教学”、“认知学徒式”、“交互式”……
建构主义一直是比较受重视的理论,其实,它已经应用在我们身边很多学校的课堂上。最重要的是,它让我们转变了传统的“教与学”之间的上下级关系,学生的潜能和自主性得到越来越多的重视。近些年,我国社会的创新意识愈加浓厚,创意成果越来越多,大概也与用这样方式培养出人才,关系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