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星驰:活在童话里是幸福还是诅咒?丨原创

2016-02-18  本文已影响0人  卢悦卢悦

文丨卢悦(新浪微博@卢悦卢悦)

每一部电影,每一本书或者每一种学说、宗教和信仰以及哲学……都要回答一个问题:

我们该如何活下去?

这个问题又会由另一个问题决定:

你觉得这是一个什么样的世界?

而这个问题则会牵出最后一个问题:

你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比如一头狮子就会告诉你:我们该靠吃羚羊活下去,这就是一个弱肉强食的世界,人吃肉,狗吃屎,就是这么简单,为什么我会这么想?因为我有獠牙和利爪。我就是食肉动物,食肉动物当然要吃肉,想让我吃素?玩去。

比如一只羚羊就会告诉你:我们靠吃草活下去,因为这是一个弱肉强食的世界,那些坏人好凶残,完全没有人性,没有同情心,没有底线地赚钱,你就是它们的食物!

比如一只鬣狗就会告诉你:我们该靠坑蒙拐骗活下去,这就是一个弱肉强食的世界。我也想吃肉,可是我没有那么壮的身子骨,那我就靠坑蒙拐骗,做一些下三滥无底线的事情来以腐肉为食吧。

《美人鱼》就呈现了这三种人,美人鱼族群是毫无自保能力的草食性弱者;刘轩等富豪代表的是毫无共情力的肉食性的强者;而穿插其中的则是诸如“世界奇观展览”的馆长这样的人物。

从电影本身来说,《美人鱼》只是周星驰过去的各种“梗”的重复,但它注定在他的过去的所有作品中具有举足轻重的位置。

因为它前所未有地呈现了:残酷

纵观周星驰的电影,我们似乎可以看到一个共同的模本:一个弱者,被强者空前地踩到了脚下,凌辱倍至,却最终咸鱼翻身。

这种模板也是全世界电影的模板,这个模板叫做童话。童话比现实世界多了一件东西——魔法,就是“想什么有什么”。现实是一枚苦药,幻想是其外的糖衣,所以小时候我们喜欢游戏,长大了我们喜欢电影,在那些时空,我们可以让我们的欲望成真。

但周星驰的童话是无厘头的,所谓无厘头,它可以嘲讽一切,连弱者都一起嘲讽了,比如想要害人的章鱼哥自己的触角都被捻成粉条,被煎炒烹炸……

痛感消失了,喜感诞生了。

这就是幽默的力量。周星驰在一次采访中曾说,从小自己的父母经常吵架,但作为文艺男女,他们俩的吵架都是超级有创意的,每次都会让周星驰叹为观止。

一个小孩面对父母的战争,都会有三个选择。一个是成为战场的一部分,比如站在父母的某一边;或者完全和这个战场隔离,好像是隔岸观火;再就是试图逆转整个战争的基调,不把它看成是战争,而是一场游戏,搞笑的童话。

进入、疏远和扭曲是我们面对世界的三种方式。

就像是我们戴上了放大镜去看世界;戴上墨镜去看世界;戴上哈哈镜看世界,都是小时候我们的种种不得已的权益之计,但时间一久,我们就会误以为这就是真实的世界。

过度卷入世界的人,往往成为典型的悲观主义者,会放大一切事情的后果,结果被焦虑所打倒;

过度疏离世界的人,往往会成为典型的乐观主义者,会缩小一切事情的后果,结果会被现实狠狠扇耳光。

过度娱乐化世界的人,往往会游戏人间,但最终他会不得不去面对这个世界的残酷——当你开始年老,无法再做一个小孩的时候。

为了回避痛苦,我们宁可放大或者缩小乃至扭曲现实,可是最终我们不得不摘下眼镜,面对这个世界,现实是不以我们意志为转移的,当我们想创造一个现实来对抗真正的现实的时候,就是我们螳臂当车的时候。

在《美人鱼》中,周星驰破天荒地让我们无法笑下去了。这个片段就发生在围猎美人鱼的时候,这个片段在周星驰的整个电影生涯中都是罕见的,因为这个瞬间,他摘下了扭曲的哈哈镜,面对残酷。

他没有再用无厘头来处理这个残杀的现场,也没有用超能力这样的幻想来改变什么,直到那个鱼精奶奶出现,他才再次戴上了那双哈哈镜,给我们涂上了一层麻药。

接近摘下眼镜的片段在《长江七号》里也有——一个住在废墟里的民工爸爸,面对一个想要遥控玩具的儿子的痛苦,让人看到了周星驰内在的如同废墟一样孤独的荒芜。

但是和以前的在周星驰的电影中的那些充满儿童化的幻想式的逆转不同,这一次男主人公只是借助了一个巧合,遇到有飞行器的商业伙伴,然后就到了现场,以被射穿心箭以及赔尽家产捐赠慈善为代价,过上了幸福的生活。

它不再那么传奇,也没有那么多幻想。但这依然是童话。

因为它的解决方案依然是同样的——要么我变成超人,用幻想对抗世界;要么我变成隐身人,归隐田林,与世无争,自保而已。

两者的共同点都是:我要回到妈妈的世界,我不要爸爸的世界。

妈妈的世界意味着慈悲和共情以及无忧无虑的傻美甜。

爸爸的世界意味着弱肉强食惨无人道吃肉不吐骨头?

为富是否就要不仁?

参与到俗世的竞争是否就要泯灭人性?

你可以归隐田林,可是海豚湾还是可以被那些无良的商人买下来,他们还是在继续填海的恶行啊。你可曾为此而战斗?

这就是周星驰的局限,也是中国人的局限。因为我们的文化很少鼓励自我的力量,很少鼓励更有力量的男性(阳性)的力量,所谓阳性的力量就是入世的精神,成为这个世界的参与者,而非旁观者、被蹂躏者或者被洗脑者以及退化成婴。

无尽的追求欲望和希望永恒的保持童真,其实都是一类人,都是企图变成永远的妈妈的小男孩或者小女孩,最终都无法进入这个世界,而活在自己的世界里。

比如在美国,我会看到这样的电影:一个被家暴的女人,实现了个人的正义之后,开始成立一个反家暴的组织;在《达拉斯买家俱乐部》里,一个艾滋病患者一开始只是为了自保,而用不被医院系统公认的鸡尾酒疗法自救,后来以此赚钱,但最终他把自己的赚钱的事业变成公益的行为,为全美的艾滋病患者争取权益……

这些传记式的电影都在暗示一件事:为什么你不成为改变这个世界的一员呢?

但在当下的文化中,这部分是不被鼓励的,成本也是很高的。在“世界这么大,我想去看看”都被嘲笑的文化中,自我探索的代价是惨重的。

人类到底还是杂食动物,这意味着我们需要一种整合,那就是我们既需要有妈妈的安抚,也需要有足够的力量去闯世界。

就像是刘轩,他一度成为披着狼皮的羊,因为小时候穷怕了,就立志忘记自己是头羊的事实,吃肉吃得很高兴,直到有个小羊告诉他,其实你还是头羊,此时,他才恍然大悟,那我还是做一头羊吧。

故事如果是这样的演绎,那他不过是把自己的钟摆摆到了另一头而已。

因为做羊很快乐。可是做狼也很快乐啊。

做儿童很快乐,做成人也很快乐啊。

玩耍很快乐啊,有价值感也很快乐啊。

为什么我们不能通吃呢?

我知道,这不容易,但也许只有这样,我们的生命才会真正的舒展起来,我们才真正拥有了力量。我们才不会那么依赖幻想和童话,我们才有了不必必须做一个儿童的选择。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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