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剧之后的闹剧.1

2023-12-09  本文已影响0人  月曦花宸

读书摘抄


  我给孩子们做早餐,然后和他们到雪地里玩耍,我们烘培,看犯罪片,设计串珠手镯,那感觉就像穿过一面镜子,体验了一天假如我留在山上,很可能会过的人生,但是我没有留下来。我与姐姐的人生有着天壤之别,我们之间似乎毫无共同点,几个小时过去了,到了傍晚时分,她仍然跟我很生分,不愿与我对视。

  我给她的孩子们带了一套瓷制小茶具,当她们开始为茶壶争吵,我便将茶具收了起来。最大的女孩提醒我,她现在五岁了,已经是大孩子了,不能再把她的玩具拿走。“如果你表现的像个孩子,”我说,“我就把你当孩子对待。”

  我不知道为什么这么说,我脑子里想的是肖恩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恨自己说了这样的话,我转身将茶具递给姐姐,好让她为孩子们主持公正,但看到她的表情时,我差点把茶具扔在地上,她的嘴张成了一个圆圈。

  “肖恩过去常这么说,”她说道,眼睛紧盯着我的眼睛。

  那一刻,将永远伴随着我。第二天,在盐湖城登机时,我会忆起它,飞机在伦敦着陆时,我心里仍会想着它,那一刻带来的震撼,我无法摆脱,不知何故,我竟从未意识到我所经历的一切,姐姐可能在我之前就经历过。

  那个学期,我把自己交给大学,就像把树枝交给雕塑家,我相信自己可以被重塑。思想彻底改变,我强迫自己和其他同学交往,一次又一次向别人笨拙地介绍自己,直到我有了一个小小的朋友圈子。接着我着手清除挡在我和他们之间的障碍,我第一次品尝了红酒,我的新朋友们嘲笑着我喝酒时紧绷的脸,我扔掉高领衫,开始穿裁剪更时尚的衣服,修身,通常是无袖的。领口不那么规矩的衣服。在这段时期的照片中,我为这种平衡感到震惊:我和其他人看起来并无两样。

  四月,我开始步入正轨,我写了一篇关于约翰•斯图亚特•穆勒自我主权概念的文章。我的导师大卫•朗西曼博士说,如果我的论文保持同一水准,我就有可能获得在剑桥读博士的资格。我惊呆了,我像一个冒名顶替者,偷偷溜进这座宏伟的殿堂,现在终于可以光明正大地从前门进来了。我开始撰写论文,再次选择穆勒作为主题。

  学期末的一天下午,我在图书馆自助餐厅吃午饭时,认出了与我同一项目的一群学生,他们坐在一张小桌子旁,我问能否加入他们。一个名叫尼克的高个子意大利人点点头。从谈话中我得知,尼克邀请其他人在春假期间去罗马找他玩,“你也可以来。”他说。

  我们提交了最后几篇期末论文,便登上了飞机。在罗马的第一晚,我们爬上了七座山丘中的一座,俯瞰着这座大都市,拜占庭式的圆顶,像腾空的气球一样盘旋在城市上空,那时天色已近黄昏,街道沐浴在琥珀色的光辉中,那不是钢、玻璃和混凝土构成的现代城市的颜色,而是夕阳的颜色,看上去如此不真实。尼克问,我对他的家乡有何看法?而我只能说,它看上去很不真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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