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中旧事 三

1987年春天，我们班和133班的教室搬到大成殿东侧殿，我们班居中，133班在我们班南侧。当时我们班主任是邱尔茂老师。邱老师是教地理的。133班的班主任是教语文的段志爱老师。段老师是师大毕业后与我们同年到平中的。邱老师大概五十岁左右，我们最小的11岁，最大的13岁，正是精力充沛的时候，更喜欢年轻的老师。大概是和班主任年龄太不匹配，也可能我们班的同学比133班的更活泼好动，总之初一第二学期我们班和133班就有了很多不同，用学校的评价是我们班太乱了。

当然，当时的我们并不这么觉得。我们很多人都觉得自己很有思想，也敢于表达。好像当时的初三年级有个菜刀队，这些学长带给我们的感觉是神秘、英雄，厉害居多，感觉他们敢于挑战学校和老师真牛！大概整个班风如此，那时候我们做了好多挑战老师的事。最牛的是王祯，轰过生物老师，顶过教导主任。

我们的生物老师是校团委书记，又瘦又矮的王老师上课时候，站在讲台上，双手举着课本，眼睛也不看大家，聚精会神地一字一句念，王祯对王老师说：“还不如我念的好呢”，我们很多人也都积极呼应。但王老师气场很稳定，被打断稍微停顿后，继续读下去。甚至无法忍受的王祯离开教室也依然如故。

和教导主任顶牛的事发生在初二，那天好像是我们班老师没来上课，让我们上自习，教导处主任杨学勇老师进到我们班不问青红皂白就指责，王祯是我们班委，不知道怎么回事，他俩就吵起来了，当时教室门在教室中间，他们大概在门口附近，我们很多人在各自说话，听到动静都扭头看，正好看到杨老师的一只白边鞋正飞起来，大家一下子群情激愤。特别是后来学校让叫家长，听说阿姨来了并不是批评王祯，而是问学校“老师怎么能打人呢？”后，我们很是高兴，也因此很喜欢他妈妈，觉得一点也没有距离感！（我们后来能成为密友跟这也有很大关系）

不止是王祯这样，对我们认为水平差的老师，上课说话，随意走动是常态，甚至轰走老师。后来换了安瑞凡老师做班主任，情况也没有太大改变。记得政治老师侯生安说：“大家在我的课堂上能起立，坐下后声音不盖过我已经很给面子了，不想听的同学你随时可以自行离开”，我们哄堂大笑后，反而很少再有说话或者走动的。

也有默默捣乱的。我们的英语老师段老师是个中年女性，八十年代时，烫着大波浪长发，穿着裙子，长筒丝袜的段老师在我们学校属于摩登女郎，我不太关注人的面部细节，不记得她化妆不，但此时仍能记起她每天上课都穿着精致，遗憾的是，她的教学课堂并不精美。段老师最爱站在讲台下，双手撑在第一排的桌子上，邵学栋和马宇明就找了小钉子从里面向上钉在桌子上，段老师一撑就会被钉子尖扎一下。

青春期前期的我们，都是从统考中胜出的，内心自认为优秀，对学校的认可度也很高，对于老师有近乎完美的要求。完全不能理解优秀的平遥中学怎么会有这样水平低的老师？一旦遭遇，强烈的不屑与抵触情绪很容易就爆发。觉得遇到这样没水平的老师是我们的不幸。（对这种行为的重新审视是前几年做思维模式与应对模式觉察成长时才发现当年我们的局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