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聚好散019

时间到了2009年。

大哥摔伤一年之后，他依然一瘸一拐时常出去找那个女人，狗血的是，那个女人居然也会理会他，甚至，他们还在外面同居了一段时间。

婆婆已经没有力气再去生气了，老公也发恨再不管他大哥。

后来大哥和那个女人两个再度闹翻，又一次被打得鼻青脸肿扔到大街上。

再这样下去，大哥早晚不是得穷死，也是得作死。还得想办法啊！

老公想到，要想让大哥消停，得让他有事做，他想到的第一个办法，养猪。

我死活不同意这条门路，因为风险太大，一是猪容易生病，二是价格浮动太大，不好把握市场。

但他没有经过我同意，自作主张借钱买进猪苗，在老家大门外盖起一排猪圈，弄饲料弄猪粮，让大哥和婆婆在家养猪。

只是没想到那一年猪瘟肆虐，家里养的猪无一幸免，所有的投资都打了水漂，婆婆又哭的天昏地暗。

他也郁闷不已，但我没有责怪他一句。

后来，他不知道哪根筋搭错，居然想到了另一个可以栓住大哥的办法——包地。没想到兄弟俩一拍即合。

这一次，我同样阻拦，认为种地收效太慢，耗时费力，而且大哥的身体根本不可能种地。

但是，能听我的么？

机缘巧合，老家正好有人转手村东山坡上的几十亩土地，土地贫瘠，所以很便宜，兄弟俩筹了钱立马签了合同。

于是，更加苦逼的日子开始了！

他们首先在那里盖了一排简易房子用来住人和存放东西，然后又建了一排猪圈，是的，猪圈！

他们利用冬天时间翻地休整田坝，春天到来的时候，他跑去外地买来了果树苗，主要是山楂和核桃。

接着，他们在村子里找人栽树苗，按日付工钱。

一时间，那个原本光秃秃的山坡热闹非凡。他和大哥带着人栽种果树苗，婆婆就忙前忙后做饭给工人吃。

我呢，周末来帮忙，吹着冷飕飕的山风，看着乱哄哄的人群，觉得人生荒谬如同贫瘠的土地，看不到半点生机。

那时候，最怕的就是他贷款弄钱。

因为两次给大哥开饭馆贷款，我们的工资已经多半给了银行，现在又要贷款，我实在是受不了了。

但是他种果园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了，在没有收益之前，他们永远只能是，投资，投资，投资。

从交承包费到建房子，到买苗木购机器雇人工，再到后来买农药聘技术员，所有的问题就一个字，钱。

我就是不明白，一贫如洗白手起家，他们却如此斗志昂扬，到底是谁给他们的勇气和自信。

我时常问他，果园收效甚慢，我们该怎么熬过去，他总是信心百倍地回答，绝对没问题，坚持下去就好了。

我对他的盲目自信忧心如焚，很长时间，我不愿回去，我每次看到那片山坡就愁肠百结。

但这兄弟俩是真拼上了。

那年元宵节，婆婆和大哥已经把家搬到了果园里，我们就在那里过节。

我带着孩子走到果园，正看着他抱着水管子喷地，大冬天，他外面衣服几乎湿透，满身满脸的泥水，一双鞋子上全是黄泥巴。

那一幕，让我心酸又心疼。

到底是为什么，我们要过这样的生活？

是谁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