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然大波――《为尊严而战》（152）

      11日，李大钊、陈独秀等再次带着《北京市民宣言》分赴北京市内的一些重要公共场所散发。

      晚上，陈独秀来到城南“新世界”游艺场，直上五楼。他掏出传单，放手挥洒，传单飘飘洒洒，忽如一夜春风来，满场梨花开。忽然，北京警察厅的巡警和步军统领衙门的便衣特工出现他面前，当场逮捕。特工得意地说：“北京大学教授陈独秀先生，还有什么话可说？”

      陈独秀厌恶而鄙夷，不屑地说：“愚昧！粗俗！野蛮！跟你们说话，对牛弹琴。出了研究室就入监狱，出了监狱就入研究室，这才是人生最高尚最优美的生活。你们懂吗？！”

      陈独秀被押到外右五区警署。夜12时，军警百余人荷枪实弹包围他的住宅，破门而入，搜去信札多件。步军统领王怀庆望着陈独秀，狞笑着说：“陈先生，该称你教授呢，还是学长？不久以前，你还是北京大学文科学长，现在只能算一个教授，我没有说错吧？今天的事想必无话可说，请问陈教授，怎么丢了文科学长之职？”

      “这是学校内部的事，有必要在此与你讨论吗？”

      “文理两科合并，不设学长，专设一教务长以统辖教务，‘文科学长’职务无形取消。是这样吧？”

      “你耳目还算灵通。”

      “这是表面。实质呢，你与北大诸生同暱一妓，醋劲大发，将妓女下体挖伤泄愤，一时争传其事。此种行为如何可作大学师表？更不要说，文科学长了。”

      “你怎么做了步军统领？你应该抱着孩子，晒着太阳，和老头儿老婆儿说闲话，如果倒退几十年，做个娈童，也勉强。”

      “混账！”

      “今日中国，遍地混账，都是你们这班混账官僚造成！”

      “带走，带到步军衙门，非严办不可！”

      警察总监吴炳湘抬手阻止：“慢，应该留在警察厅。”

      吴炳湘与陈独秀是安徽同乡，他非常清楚，步军的衙门牢狱是清朝所建，酷刑俱全，环境恶劣。他也非常明白，王怀庆是《北京市民宣言》要求罢免官职并驱逐出京的六人之一，对陈独秀恨之入骨，陈独秀若落入他手，生还希望十分渺茫。他想，陈独秀非等闲之辈，有身份，有声望，若因此遇难，身为警察总监，无颜面对国人；同是安徽人，无颜面对家乡父老。

      吴炳湘和王怀庆为何处关押陈独秀而激烈争论，争执不下，争到徐世昌面前。徐世昌权衡再三，决定关押在警察厅内。

      陈独秀被捕，引发轩然大波，各界纷纷谴责政府破坏舆论自由，摧残近代思潮，要求尽快释放陈独秀。北京中等以上学校联合会率先致函京师警察厅请予保释陈独秀；北京大学、中国大学、民国大学等高校著名教授学者70余人签名请保陈独秀；安徽同乡会、在京皖籍官绅、安徽省长相继致电京师警察厅请尽快释放陈独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