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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租房的故事

2021-03-07  本文已影响0人  曼谷小青牛

      06年也曾拎着黑包,打着领带,单枪匹马地跑过业务,行迹到过苏北和鲁西南。当时年华正韶,血气方刚,对外面的花花世界充满了向往与探索的热情。研究生面试一过,就兴奋地把学习资料通通卖给了垃圾站,从中抽出30元吃了一顿羊肉火烧,就义无反顾地离开了那间三面透风的出租屋,带着两个蛇皮袋,搭上了开往青岛的长途巴士。踏上巴士的那一刻,发誓此生再也不回这个鬼地方。     

      出租屋一点也不正经,房东为了弄点零花钱,愣是把小院辟出四间房来。我租的是南房,六个平方米,有张木头搭起的烂床,勉强住人。隔壁还有一间,因为靠着厕所,臭烘烘地,便宜50块,我犹豫了一下,没租。厕所是地坑,村里的化粪工人一周来清理一次,费用由房客分担,他妈的。其间,偶有穿裆风刮来,从地坑里带出一阵凛冽的臭气,酸爽。

      隔壁那间房,经历过两任房客,都是外地来打工的。一位姓张,另一位未曾谋面。张姓青年,暂不铺陈,单说另一位。此人神龙见首不见尾,只闻其声未见其人。应该是在周围商场打工的,我猜想。总是半夜才回来,带着一女的,不知是正牌女友还是炮兵。咯吱咯吱地开门,淅淅索索地宽衣,急匆匆地出门端水,嘤嘤咛咛地提醒男人掺热水,然后是丁零当啷、淅淅沥沥地擦拭。一切妥当之后,就咣当咣当地办事。洒家彼时二十又四,正值青春年躁,荷尔蒙爆格之时,又无从发泄,而那头却活色生香地演着春宫,那种活罪有多惨烈,可想而知。早上醒来,眼圈都黑了。

    心情,愤愤不平地,酸溜溜地。一个好觉给搅得七零八碎,把那男的恨得咬牙切齿。那女子也遭我鄙夷,何至于为爱情卑下到此种程度?梦中憋着劲,提醒自己一定要早起,看看这对小野狗到底是啥模样。落空。他俩赶早班,六点钟就恋恋不舍地下了火线,收拾稳当出门去也。咯咯吱吱地锁上木板门,留下一阵雪花膏和海飞丝的气息,走了。好在野战不频繁,一周才光顾一次。大约两个月后,房子退了。

      隔了一阵,张姓青年搬来了。全部家当都在一个蛇皮袋里,憨憨地笑,一口黄牙。刚从北京战略转移过来。绘声绘色地跟我讲,在那边给人安空调,暴脾气上来,把包工头摔了个狗吃屎。包工头恼羞成怒,扬言要带人撕了他。张姓见事不妙,撒蹄子就撩了。06年,经济腾飞,只要不挑不拣,找个活儿混口饭吃,一点不难。

    张姓一来就在超市找了个理货的勾当。作为一名嗜好无事生非的练家子,时间一长就技痒。干了三个星期,就跟人抡起了板砖,据说当时战况惨绝人寰,气氛肃杀,惊动了一众保安,围观。把人家头敲出了道口子,自己也挂了彩。痛快是痛快了,一个月工资给搭进去了,还赔了一顿小鸡炖豆腐和一捆雪花啤酒。挨板砖的那位也倒是豪气干云,几瓶啤酒下肚,就泯了恩仇,跟张姓热络络地论起了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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