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岩磊/“大衣哥”蒙羞的幕后推手
“大衣哥”蒙羞的幕后推手
文/石岩磊
“大衣哥”朱之文最近又火了，但不是因为歌唱得好，而是由于网上流传的一段视频：一带墨镜的男子猛得踹开朱之文家的大门，另一男人随后便窜了进去。网友们纷纷谴责他们欺负老实人，其实类似的事在“大衣哥”出名后屡见不鲜，他爱人在访谈节目中曾心有余悸的回忆说：一天半夜三更，有人朝院子里扔砖头，把窗玻璃都砸碎了。而更令朱之文烦心的还是人们接连不断地来借钱，且绝大部分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其中的原因，一个村民的话很具代表性：“他那么有钱，我们帮他花点呗！”最让朱之文寒心的是，明明自己做了不少好事，比如给村里修了柏油路，买了供水罐，换了变电器，可仍招来一片骂声，村里人讲：“他说大话使小钱”“要是给家家买台小轿车，人人发1万块钱，保准大家都说好！”村支书也埋怨道：村里和县里都极力捧朱之文，要不他走不到今天，现在我们想办所学校让他出钱，他却一分钱没捐。
村支书虽然是没有行政级别的基层干部，但他的话还是具有一定的官家意味，反映出对待个体发展上的传统观念，即个人的成长离不开组织培养，理应始终不能忘了集体，要毫无保留地回馈才行。在上世纪那个特殊时期，这种理念根深蒂固，就连运动员在获奖感言中，都要首先感谢各级机关、各个领导的关心帮助，每个人的功绩都不可凌驾于单位之上，得听从统一的安排和调遣，个性强的人必将受到重挫，便有人因此一怒之下加入了外籍。
随着改革开放的深化，人们的思想观念在逐步转变，舆论环境也在变得愈加宽松，运动员赢得冠军，在领奖台上能随心所欲地表达感谢，可以是教练，可以是爱人，也可以是自己。然而在报恩的问题上似乎依然进展不大，人们将“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作为道德楷模，知恩图报成了绑架道德的绳索，“大衣哥”就是个典型的受害者。从村支书的抱怨中我们不难听出他的话外音，即是：没有我就没有你朱之文的荣耀，不捐钱就是忘本，就是罪不容赦。
所以能够想见，正是在村干部的指责声中，村民才会对“大衣哥”毫不留情地责难，才有人胆敢半夜扔砖头、大脚踹门，但凡村委会将朱之文当成宝贝严加保护，怎么可能出现如此众多不可思议的闹剧呢？换言之，村干部的纵容是“大衣哥”蒙羞的幕后推手。难道朱之文真的是忘恩负义、回报村民太少了吗？按下他修路、换变压器不表，单是四面八方来村里一睹明星风采的外地人就每天络绎不绝，给籍籍无名的小村子带来许多旅游收入，可为何村书记只字未提呢？
好处落不到个人头上多半会变为嫉恨，正如“大衣哥”修路遭到埋怨那样，原因是一些人嫌没能修到自家门口，而不捐钱建学校大概只是某些人没得到实惠的借口吧。都说人心不可考，的确如此，利益是面哈哈镜，能照见人们扭曲的心理，但主流导向不能歪，否则善心结出的恶果会寒了仁义的心，不让上树摘桃子的人先尝，下面的人安能有机会吃到鲜果？宁可大家一起受穷，也不能叫一个人吃香喝辣的时代，已经一去不复返，想靠用饮水思源来要挟他人，自己因此不劳而获的陋习也必将成为历史。
据悉，两名肇事者已被公安机关拘捕，然而由此引发的热议仍在发酵，但如果人们只是慨叹好心不得好报，提醒“大衣哥”的容忍要有底线，似乎仅是治标不治本，能让朱之文安心唱歌的，还得靠村干部们的真心呵护，无论他们官大官小有没有级别，用宽广的胸襟包容百姓的光芒四射，方能使其照亮一方水土，才会让大家伙都沾到光。
2020.4.2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