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我的母亲（四）

作者：奔跑的五花肉

转眼间，我就上了初中。但是在上初中之前，由于背书背得太勤。我染上了近视，那时近视真的是感觉好像做错了什么事情一样被人看不起。初中上了几天课，我坐在教室的第五排，但是由于近视，我看不清。老师上课在讲什么，我都不知道。有一次被班主任叫起来回答问题，很简单的一个问题，我回答不上来。当初我是以班级第一的成绩进去的，但是我却答不出来。班主任罚我站了一节课，课后把我叫到办公室，说怎么回事，这么简单的一个问题，你回答不上来，你还记得你当初进我们班级是以第一的成绩进来的吗？我说我近视看不清，当时的我自尊心特别强，一下子眼泪就下来了。

后来回家把这事告诉了老妈，老妈第二天便带我去镇上配了个眼镜店。那个镇上，我们从来都没去过，母亲领着我，不识字的她，只好一个人一个人问，后来终于问到一家店，给我配了一副眼镜。花了200多块钱。

初一的暑假，母亲又犯病了，吵着要我们带她去舅舅家，说要去看舅舅。无奈之下，我们便应允了。但是我和哥哥都不愿意去。你推我搡地上了车，看着哥哥突然跑下去，我也跟着下去了。却把神志不清的母亲落在了车上。当时害怕极了，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哥哥立马借了个自行车，大中午骑着自行车愣是骑了四十几里路到了舅舅家，但是舅舅却说，老妈没过去。于是哥哥又骑着车去了大娘家，大娘也说母亲没来。哥哥只好骑着车回来了。我在家里一边哭一边自责，这下把老妈给丢了。幸运的是，跟我们一起上车的邻居下午把老妈领了回来。刚好她也乘着那辆车去亲戚家，结果发现我母亲在车上。发现我妈身边没人照看，便把我母亲带在身边。直到去完亲戚家回来，把母亲也带了回来。

母亲犯病的那些日子，我跟哥都去上学了。奶奶就把母亲接到自己身边带着，教他玩牌，给她吃的。她就像个孩子。

有一次，记得她一直缠着我教字给她。我说你乖乖地吃药，我就教你。果真药都是按时吃。然后我便给了她一本书，从拼音字母开始教她。但是没教一会，我便没耐心了。让她自己看着书上面写。她在书上写了一个‘爱字’虽然歪歪扭扭，但是也算工整。

初二那会，她跟着我们家附近邻居一起上了街。给我买了我人生中的第一双运动鞋，黑色的。还送到了我的学校。她说本来我也只是来看看的，不知道能不能碰上你。因为忘记你在哪个班了。结果也巧，你刚中午吃完饭，在门口撞见了你。我记得那双鞋是用黑色塑料袋子包装的，我一看喜欢得不得了。你把那双鞋递给了我，问我缺不缺钱，我说不缺。然后没说几句话，你就说你要走了，其他人在等着你呢。那一刻，我觉着好温暖。小时候我很喜欢那个鞋，也一直在耳边跟你说想要一双运动鞋。没想到你就给我买了。我看着你，在我视线里渐渐走远，不知道为什么，那刻很想跟着你一起，就像小时候我哭着跟着你一样的，你走到哪我跟着到哪，但是我现在大了，我不能像小时候那样了。那天我刚好大姨妈第一天，肚子很痛。而且血量不止，都换了好几条裤子，没裤子穿了。当时由于害羞，我也没敢跟你讲。那晚我特别想家，于是上完晚自习，我就坐车回家了。从马路到家里还有很长一段的路要走，那时路很黑，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闯。回到家，透过窗户看着屋里还亮着灯，真的，那刻心里别提多高兴了。

初三，母亲的身体已经很不好了。偶尔还发抑郁症的病。我知道时间不多了，因为那时夜里她经常咳得睡不着，好几次咳的都带了血丝。所以初三我果断不选择寄宿在学校了，毅然选择包车回家。尽管每晚10点钟才到家，洗洗就到11点了，但是每次老妈给我开门的那刻，还有能跟老妈住在一个房间里，我感觉特别踏实。而且，我偶尔也会利用她们给我的生活费里节约下来的钱，给她们带点零食吃。虽然母亲会说我，饭不好好吃，老是吃零食。但是我知道妈心里还是高兴的。

初二那年农历4月11日，老爸生日。我给老爸买了个蛋糕。那是老爸和老妈第一次过生日，也是第一次在自己的生日吃上蛋糕。我们三个人围着一张小桌子，老爸对着蜡烛许愿，眼眶里泛着泪花。老妈也很欣慰。说要是下次我生日也能有蛋糕就好了。我说只要你们喜欢，以后每个生日都会给你们买蛋糕。可是我妈生日那天，由于蛋糕店离家还有点远。当时放假在家，也就没去了。老妈说随便买点猪肉回来就当过了，蛋糕也不好吃的。

初中那会放假回家，家里的门总是紧闭的，一看就知道老妈在地里干活。所以放下书包，直奔地里。然后跑到老妈身边，跟她说我这一周在学校里经历了什么，有什么开心的事。并且把从学校带回来的零食喂进妈的嘴里，妈的笑容真的很甜很甜。回家的时候，要背很重的棉花回家，她总会让我背轻的走在前面，自己背着重重的走在后面。她说小孩子正在长身体，不能背太重的东西，这样就不能长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