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芥之思
荒野郊外,山坡沟渠,石罅瓦砾,田间地头,人们随处可见青草茵茵,杂草铺地。它让黄土地披上绿色,让灰色的岩石缝隙增添新绿,让山坡闲地碧绿如垫。
野鸟在草丛中筑巢、垒窝,孵卵育幼;狐狸、野兔出没其间,躲避着天敌追捕;牛羊深埋着头,啃食着草枝草叶,胜似津津有味地品尝着美味佳肴。小草的作用远非仅此而已,它固沙土的功效也不容小觑。飓风之天,它能防止飞沙走石;暴雨之日,它犹能防止水土流失,减少地质灾害。
当然了,杂草也有其讨人嫌弃的地方。它喜欢混迹于田间,与庄稼结伴而生,汲吸田间的养分,遮蔽妨碍作物的正常生长。有些杂草,为了自我防护,枝叶生荆棘,稍不留心可能刮破人们的衣衫,甚至划伤人们的肉体。总之,它也有不尽人意之处。
在此,我想赞美的是,小草它那顽强的生命力。草芥从来也不计较自己的生存环境,石缝间、水沟旁、生硬的土路上,人们都能发现它们的身影。无论是风调雨顺,还是大雨瓢泼;无论是骄阳似火,还是干旱少雨,它都能安之若素茁壮成长。人们割断了它枝叶,生畜啃食了它嫩叶,只要它的根须尚存,不久它就会重新生出新的枝叶来。
再贫瘠的土地上,它也能生出一片绿地,美化一方黄土;再坚硬的泥土,小草也能破土而出,它就是如此顽强超乎人们的想像。它们不在乎他人的说词,也不管不顾他人的看法,只专注于固一方土、荫一片地,全然不顾地走自己的路。
在此,我赞美它的不求索取的精神。人们无需给它松土,也无需为它施肥,也无需为它浇水,只要是一块空地,只要有阳光照射和偶尔雨水滋润,它就能现一片绿色,覆盖一方土地。它无私地向牛羊敞开怀抱,任由足踏脚踩,任由齿啃牙咬舌嚼,只要有一根须尚存,它都会不辜负寸土的寄寓,还天地以翠绿。
人们常道穷人的孩子早当家,这与小草的品质何其相象。曾在网上看过一则报道,一位十岁的孩子,一边上学,一边照顾残疾卧床的父亲。正常情况下,一位十岁的孩子,应该还在父母怀抱里撒娇的年份。上学放学,还需长者手牵着手亲自护送于家与学校之间。他却要照顾父亲的起居,吃喝,过早地担负照顾亲人的家庭重担。
可见,人的潜力与小草的顽强,有着惊人的相似。羸弱的身躯,不谙世事的稚嫩,不堪负重的双肩,却要撑起一个家庭的重负。这不是寓言故事,而是现实生活真实的一面。当然,这样的人生悲剧尚属少数,但它却揭示出一个不争的真谛,只要肯吃苦,再艰难的生活都能过得去。
人们将孩子像爱护牡丹、桂花等名贵花木一样伺候,培养出的孩子难见风雨,不适霜露,且畏严寒惧酷暑;而像对待草芥一样抚育后代,他们的未来将更有韧性,更能够适宜各种复杂的生存环境。
在苗圃暖棚里,长不出参天大树;在溺爱环境里长大的孩子,很难丢掉似拐杖一样的父母。野生野长的孩子早当家,能够撑起一片的天,这才是父母哀心地期盼,此才是社会急需的人才。四肢不勤,五谷不分,只会是家庭的包袱,社会的累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