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寒那天
2022-01-23 本文已影响0人
笔迈枯荣
到了中午下班时,天开始下雪,雪花不徐不疾,落在硬化的地上眨眼就不见了,房顶、墙头、绿篱上倒是落住了不少,像短外搭掩不住长风衣,风姿绰约,令人遐想。老张把羽绒服的帽子捂住头,调整了一下口罩,露出鼻头,免得呼出的热气凝在眼镜片上。
路上的车走得慢多了,有的像被蛛网黏住了的昆虫,奋力撕扯。行人不多,又都低着头,罩着脸,老张也乐得少寒暄。偶尔看看沿街的门面,大多门户紧闭,上面都贴了健康码、通行码,碰到蹲在地上的空调外机,绕一下。那几家干果店的门也闭着,可以看到暗淡的红橙色光从玻璃门透出,老张知道不用绕它们门口的外机。朝南一溜能放五六张桌子的小饭馆,多是卖砂锅面、米线、饺子、夹馍、涮菜这些简单饭食,门口都贴有“本店暂不出售堂食”。老张听说黄河路那边有家店得空让几个人在堂内吃碗面,刚好让检查的人碰上,结果是灶台被踹翻,关了门,歇了业。
经过第二家超市时,老张扫见廊下有一个人,手插在羽绒服口袋内,缩着脖子,一样是帽子捂住,只露出了眼,慢慢跺着脚,像单位楼下那一簇竹子,微微晃着,有点眼熟。
那人喊了自己。
老张听出了嗓音,回头。
“老李,在这儿等人?”
“我那口子进超市买点东西。”
“咋不一起进去?”
“她不让我进去,扫码麻烦。”
“那再等会啊!”
老张知道,老李是单位中少数几个没有接种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