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地的“十大碗”

都说吃了你嘴短

我要把这一切推翻！

一 小酥肉

小民、鱼肉

先把鹿定义为马小试你的忠诚

把你剁碎、炸骨、做成汤

把你叫做伟大的牺牲

其间，也有几分绿意飘缀着

粉饰什么

怎么能掩

鱼肉的本质

还不让写成诗

因为歌颂的力度太弱

哪知，诗有时

反讽倒很强烈

第一碗吃下

第一杯喝下

我还没醉，过于清醒地知道

我要发出

尖锐的决不悦耳的声音

二 夹陷

这就好比我们的境况

说不得

又听不下

被夹在权力控制食欲里

做沉默的大多数

悲催呀

在文化面前大讲文化

在诗歌面前侮辱诗歌

鱼我之肉

还欲让献其媚

再说一回

都说吃了你嘴短

我要把这一切推翻！

不是我要推翻这个规则

是我突然回头

发现这其实不是你的

是大村的脂

小村的膏

被你涂抹了一脸而已

三 凉糕

石化了，连我德高望众的前辈

我的老师、我的偶像、我的同党

都被凉飕飕的讲话冰镇

因为害怕悲剧重演

他们选择沉默寡言

为何我们那么害怕

一个凉糕就想冰镇

我们如碎米一样的

关于幸福和自由的想像

四 大酥肉

这时

你的眼神更加贪婪

东村的农人流了一地的汗

西村的矿工淌了一地的血

你竟然能做成一碗大酥肉

以为大快朵颐

就能收购一些赞美与歌颂

是的，本来

我们为赞美而来

只是这酥肉太大

吃这样的鱼肉

怎么能愧对良心

五 黍米糕

小而微的粒

因着无助

粒粒粘在一起

黍呀

我的祖先在风霜中采撷

养我千年粘弱的本性

任强权捏弄

做出媚态的造型

水淘洗、火烹蒸

每碗里任命一个大枣

做你的首领

洒一些虚情假意的白糖

然后

你一口、我一口

呑下这甜腻的太平

六 卷心汤

真的

我不得不

把心彻底卷起来

做成圆融的样子

在稠滑的汤水里

左右逢源

可我讨厌我的样子

圆的如此没有个性

越卷

越离心

七  八宝饭

我可爱的宝们

连沉默也顶不住了吧

甜蜜的八宝

互相搂抱

也没有用眼睛神交

大宝，带着慈祥的二宝

三宝，眼睁睁失语以酒无聊

四宝，选择耳聋作臆想的逍遥

五宝，再也露不出微笑

六宝，憨憨地瞧

七宝，眉心凝结似渴盼一个句号

八宝，好一个稀里糊涂的宝

八  拔鱼汤

我游在翻滚的荷塘

再也见不到美好月光

鱼一般水滑的世况啊

我是一尾虚假的鱼

没有刺的尖锐

只有滑溜溜的故事

趁着乱世

被盛到所谓领导的面前

将文化的酱抺了一脸

邀功请赏

同情啊，年轻人

你的经历让你看到怎么扶遥

总有一天，你也能看到

怎么坠落

九 水果汤

很奇怪吧？

这怎么是传统的十大碗

别以为装在古旧有粗碗里

就真是一道菜

东拼西凑

樱红果绿

水果被剥掉衣服

切割成没有个性的样子

生生的疼啊

是你装聋作哑

听不到我的呼喊

十 丸子汤

终于完了

鼓掌

换一个家演讲？

可怕的话语权

谁握签字的笔

谁就有权力指点江山

安排文化的小厮

做一道道上贡的羹汤

一个个滚圆的肉丸子

随波逐流

总结

十道大碗

甜味颇多

辛辣不足

因此，我洒一把胡椒

提味

我害怕我忘记是吃着祖先的黍米而来的

吃着土地的奉献而长

在离这奢华不远的土地上

还有握着锄头的我的同胞

日夜耕种

或我顶着矿灯的兄弟

无耐地以命换粮

古老的冶铁历史

悲情的干板秧歌

关于前世的繁华后世的衰落

今天又大兴土木大宴宾朋

都被舀进貌似文化的大碗

该洗的洗了

该吃的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