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中人21

夜灯得有，但不可过亮，暗而昏黄最好。

我的楼下的路灯常经历风雨飘摇，七八个年头过后，它自然有了老物件的样子。搁在白天，谁也不会怜惜它，可到了晚上再去看，它竟成了小区角落的一片影光，让人心生怜爱来。

我很少在院子里转悠，厌倦了人多而闹的地方，即便偶尔的下去也是走到背地里人少的地方———南院墙道。因为偏，人去的就少，可这丝毫不影响我的来去，我常觉得它是我在这个小区除了房子外又一处安静的去处，而每次去那里总被那一两盏灯记挂。

月光如水，树影婆娑，终于抵不过它的光亮来。淡淡的光晕，让周围的树与屋子更加幽静，活如一副油墨的画。夜的黑啊，莫不是灯光而外的漆然一片，这明暗始终是一对矛盾体，这个有了那个也就如影随形，即便是隐隐的灯光处都会留一个昏暗的影子。

到这条路来的人很少，我记着有几个中年人经常来回走，或是女人相约同走，或是夫妇一起遛弯，他们大多不做停留，缓缓地走过来又不停脚步地再走回去。而我呢，常常来回走在靠东侧的墙根，这一处虽然地方狭窄闭塞，却两侧都有草木甚是宁静来，若是遇到一个月夜又是别样的感受。

走得不经意，时不时有东西吸引我的眼球，孩童夜里跑来的脚步，婆娑树影里的路灯，还有那或皎洁银辉或隐藏云层的月亮，这在伸手尚能看得着五指的夜里，算是一种唯美的享受。我说夜的灵气在于黑而静，这话是随口出来的，友人有自己的观点，他说“月影婆娑，一方石桌，几个石凳，一壶小酒，微风习习，柳枝招摇最是惬意”，我没有进行反驳。

不管是路灯下移动的人影，还是月光下穿梭的车流，在夜色之中都显得恬静了许多，因着老厂区的存在，这一处人口密度没有那么大，倒是从心里让我慰藉。夜色走进我的眼睛，也真切走进我的身体，我慢慢沉寂了到月夜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