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03-29

《小城之春》，百年百佳华语电影第一，费穆晚期的巅峰之作。一座城,五个人。含情脉脉，欲说还休。它是完全中国式的，克制的情欲、扭曲的人性，像料峭的春寒，盖上一层淡淡的哀愁。人物之间的关系、情感的处理是张爱玲式的细腻，第一人称的女性旁白却带来全知视角。就这样无可奈何地活下去吧，又是一个春风沉醉的晚上。其中的大闪回结构的剧情虽然是从玉纹的角度出发，诸多画面的水平高度却反映出镜头的视点来自礼言。有他及无他出现的画面，镜头高度分别是一个普通身高的人坐定后目光的平视与微仰，毋庸置疑由礼言通常或坐在床上或躺在椅上决定。这部电影是完全的属于东方的含蓄美。城墙隐喻了对那个小城的压抑最直白的逃避，捍卫了一个女人最后的寂寞，尽管高出整个城市的庸碌，却不足以到达她理想的天堂。而《一江春水向东流》，则是后四十年代的国片成就，空前且绝后。从电影结构上来看，顺时性的结构方式——情节明朗，矛盾集中，有助于观众入戏。纵观全片，偶尔出现的闪回镜头也都是在观众了解情节过程的基础上回放重复画面，只能渲染气氛，不会引起观众疑惑。这完全迎合了中国特别是30、40年代观众对电影时空的观影习惯。再从电影的剧情上来看，人物与故事的纠葛大体上采用从合而分，又由分而合的铺垫方式，逐步累加矛盾，推向情节高潮。我认为这部影片是蔡楚生现实主义电影创作道路上的一座丰碑。它对社会矛盾的深刻揭示，生活本质的逼真勾勒，人物内心世界的生动展现是《一江春水向东流》革命现实主义精神的光芒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