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艺春秋散文

小楼故事

2017-03-29  本文已影响0人  法蒂玛
小楼之春

因为有事,今天回了一趟学校的老校区,故意提前到达,给刚刚工作时住的小楼拍了几张照片。我心里清楚,拆迁在即,这旧日的安身之所,很快就会消失得无影无踪,再也寻不到一丝痕迹。

春风也回到了我的故所,小院里一株翠绿婀娜的杨柳掩映着青瓦小楼。站在门口,回忆如潮涌来。

十七年前,刚到学校工作的我得到小院楼上一间二居室作宿舍,那时候自然欣喜若狂,常谓“斯是陋室,惟吾德馨”,“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可以调素琴,阅金经”。

工作之初,更兼单身,来往的女伴,同事和学生熙来攮往,络绎不绝。

一位年纪和我差不多的女同事也单身,偶尔一起做饭吃,晚上不习惯出去跑,就一起唱歌。有一次,两人跺着脚,把《甜蜜蜜》唱成了摇滚。

后来,她考了研,去了省城的一所大学工作,从此便很少联系。

小楼还是恋爱中的闺蜜们的避难所。闺蜜们同男朋友吵了架,就花三块钱搭个人力三轮来我那里,只是屁股还没有坐稳,男朋友早就跟踪而至,死皮赖脸纠缠不休,最后都只有缴械投降,乖乖跟着回去了。

后来我在小楼里结婚生子,来往的各色人等便稀少了。

青瓦小楼对面的红砖房一楼,那时住着一位回族老太太,八十多岁依然衣衫整洁,走起路来身姿矫健,常常在清晨做完礼拜后步行几里路,到南门提豆花回来吃。

我的小孩出生后,老奶奶总要过来看看,或是送来一碗稀饭,或是给两个果子。天气好的时候,我们经常抱着孩子坐在门口和老人聊天,左邻右舍也会出来一起玩,打毛线的打毛线,拉二胡的拉二胡。

那时,对面还住着一个古板,不苟言笑的倔老头。跟人碰面,一般都是故意绕开,绕不开也极少开口说话。我们跟他打招呼,或是对他微笑,他基本上不加理睬。但只要我们抱着孩子,他都要跑过来,拉着孩子的手,逗乐一回,毫不吝啬他的笑容,当然绝不会正眼看我们。

住了两三年,我们便搬离了小楼,带着太多的记忆和不舍。

如今,物是人非,独留一株杨柳,嬉戏春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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