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狗肉说花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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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湾女作家蔡珠儿在《种地书》里描述的女人狗肉:

“胭脂红！本地胭脂红！快点埋来拣啊！”

“果贩放声吆喝，更添紧张气氛，香气被张力撑满，愈发浓郁酷烈，女人的动作更快，眼睛发出狂乱之光。”

她们抢的便是胭脂红，一种玲珑俏丽，异香扑鼻的番石榴，广东人又称之为花稔，又有称它是“女人狗肉”。

花稔中最好吃的，就是这本地产的，颜值也最高的，有个好听名字的胭脂红。

娇小的身材，熟透的黄白皮上带轻带一圈红晕，仿如少女面上淡扫的一抹胭脂；加之香气浓郁，百步可闻，可真叫人怀念。

胭脂红成熟后，徒手掰开，咬上一口，果肉香糯，肉内小核甜滑，不会像台湾产的那样硬实，虽然口感甜脆，却略带青涩味。

我不晓得胭脂红在香港会这样的惹人疯狂。

在我们这里，超市见到的番石榴，色青，个大，个个是梨形的身材。这是来自台湾的品种，口感脆甜。它还带个洋气的名字，叫芭乐。

而本地的，个子小的花稔，就算是胭脂红，也很少会登上大雅之堂。在超市，水果市场是不会见到的，只偶尔会在集市或街角摊前，看见胡乱堆放一点，和菜呀，瓜呀夹杂一起，附带着卖。

大面积专门种植也是不会有的。它只是闲适的种在乡间、田边、屋角，或者静静在老街的一角，伸出一枝不显山露水的默默存在着。

花稔树，也许只是乡土乡情的一种弱弱的存在。远方的游子，却总是会在不经意中，想起家乡墙角那小小的花稔树，想起那有独特香气的胭脂红。

在百多年前的《植物名实图考》说：“鸡矢果，产广东，叶似女贞叶而有锯齿，果如小石榴，一名番石榴，味香甜，极贱，故以鸡矢名之。”

味道香甜却又让人轻贱，就如我现在居住的这条街，在晨风吹拂下的这棵花稔树，虽带满树果子累累，却早不被人窥伺，存活在闹市中安然至今。

也许是满街繁华，食肆林立，烟火熏染之下，连花稔的香气也被隐去，故如今仍旧能一树繁华，才能自由自在地花开花落，不怨东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