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的回忆
隐隐约约昨夜做了个梦。大概几秒钟,轻轻缈缈,一晃而过,大概是在下半夜,迷蒙半梦半醒之间。不想天亮醒来还记得有这么回事。
梦的回忆是一个阴天,或许是下午,不知怎么地我就走在那条熟悉的山路上。这条路沿着水库往东南方向伸入,水库河域则是从县城衙前河上游汇集流入。近些年人们把这个水库起了一个好听的名字:天堂湖。这条从县城南出发沿着天堂湖流向的弯弯山路,是通往舅奶家的必经途径。
舅奶是父亲的舅妈,也就是爷爷的丈母娘家。小时候爷爷几乎年年都带着我去舅奶家拜年。这条路走过很多次,印象很深。山上尽是松树,中间一段路少有人家。那时候总觉得这个亲戚家好远啊,得走一二个钟头。
山路边常是斑斑点点的雪块,山下水路越来越宽,直走到能见一片白茫茫的水面。
舅奶家就座落在水库旁边的山脚下。好容易到了,舅奶一家十分热情。尤其是大舅奶,一脸堆笑,笑盈盈出门来迎我们。她虽去世多年,可我依然还记得她的笑容。爷爷与舅爹表爷们围坐茶烟家常,桌上摆着糕点,一个劲叫我拿着吃啊!我害羞又胆怯。爷爷就抓一把塞给我,我拿着糕糖跑到厨房,朝灶台上方看去。我知道灶台上总放着鞭炮。舅奶看透了我的心思,用火炉垫着脚,拿下来一小包爆竹递给我。那红红的一排排的爆竹,是我那时的最爱。拿过来,高高兴兴跑到外面拆散,一个一个的放。
除了路远害羞外,我还是很愿意跟爷爷到舅奶家来的。当然,也都是正月拜年。还有一样也是我喜欢的,就是有电影看。那大概是我看的最早电影。放电影的地方离舅奶家不远,一个村的,隔一个不大的山头,翻过一个山岗就到了。放电影的场所是一间形似很大的堂屋。银幕没有现在那么宽大,挂在墙上,放映机放置在屋中间,射出一束白光,胶片吱吱地转。看的人很多,男女老少,七姑八婆。看也看不懂,只记得是武打片,打得噼里啪啦,落花流水。我们小孩子纯属凑热闹,好玩。
等我们拜年回来了,大概第二天舅奶家就有人来回拜年。表爷,表姑等男女有七八个人,亦是十分热闹。到我家常有的节目是,爷爷陪亲戚玩古牌,就是推牌九。ta们回去前一起去县剧团看戏。我家离县城近,走路不用半小时就到了。记得看的剧目有《五女拜寿》等,又好听又喜庆热闹。自然也少不了我。那幕一拉一收,总期待着新的场景,十分神奇。
爷爷在时,庆幸我有如此快乐的记忆。
可惜的是,爷爷和舅奶老一辈先后去世后,到后来就没有再往来。县剧团也多年没有唱过戏。虽然如今物质信息大大丰富便捷,想起来真的感叹:不知道是现在好还是那个时候好?
梦里我走着走着,没走多少路,前面忽然雾起烟生,风从山中吹来,像是要下大雨,不可继续往前走的状况,我就返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