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把裤子玩丢了才想不起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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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不过没有关系

比不过没有关系

没打赢也没有关系

那些懊恼，憋屈，郁闷，怨愤

所有的坏心情以及它们的眼

不都给了陀螺，弹弓，铁环

不都给了麻雀，知了，螳螂，蝗虫，蚕宝，青蛙，螃蟹，老鼠，爬壁虎，马蜂窝

以及打碗花和它的钩儿藤，金龟子和它的铁翅膀吗？

这些小东西在山包，在土堆，在平地，在草丛

在你的掌控里，你的手心里、衣兜里、书包里

慌慌张张蹦着、跳着、转着、扭着

生气、卧倒、睡去、假死

于是你抚摸它、吓唬它、拨弄它

捏！揉！拍！扯！

于是就掉了一节……，又掉了一节……，然后

然后什么也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

于是又索然无味

又听见肚子咕咕叫

又吆三喝四招来伙伴，去

到里面看看

一把旧梯子抬着抬着被抬散了架

一个石磙被嗨哟嗨哟推过来垫脚

翻过一堵墙，攘开两扇门，跌进去七八只脚

——撤！

一个苞谷少了

你再偷一个来

你再去放哨，快点

再摸一盒火柴出来

再薅一把干草引火

“求求你！求求你小祖宗！你们去别处闹哟！”

别处多得很

在春日，在夏天

在晴天、雨天

在扬完麦子准备放电影的禾场上

在挽起竹篓独自去打猪草的田垄上

在阵脚大乱嘎嘎扑叫的鸭子后面

在鲫鱼、草鱼、青鱼、金鲤鱼藏身的池塘里面

在黄昏，在月黑头

胆小鬼莫要跟来！  我不——怕——！

我——也不怕！

山道弯弯深谷幽幽那里有豌豆八哥夜夜哭

青草萋萋凉风习习一座矮坟有两个鬼故事

捉迷藏上那家房顶保管他们找不着我们

顺便在那根树上揪几粒酸果子吃吃

莫叽叽喳喳，这是命令！    还叽叽喳喳

停——！

情况……有些不妙喂

那个人

上次

就很凶

“滚！”

一阵脚板响

无影无踪

无影无踪

无影无踪

注：“豌豆八哥”，这是本乡俚语，指在一声叫唤当中能够唱出四个音节的四声杜鹃鸟。

不把裤子玩丢了才想不起回家 不把裤子玩丢了才想不起回家 不把裤子玩丢了才想不起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