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唐王游月宫

文/木叶山

图1、唐王游月（图片来自网络）

词曰：师道殿中做法，玄宗醉卧床榻。梦游月宫遇仙家，看遍宫阙风华。美女乘鸾起舞，丽人吹打弹拉。嫦娥飘然桂树下，霓裳曲调高雅。

有西江月词开篇。话说这大唐自改元开元年后，玄宗李隆基执掌天下，创造了开元盛世，大唐子民安居乐业，朝中内有贤臣治国，外有武将悍边，刀枪入库，马撒荒山，天下太平。

这唐王李隆基原本是风流天子，开元之治后，他不再像以前那样，勤政为民，励精图治了，他见天下太平，便开始贪图享乐了。在他的后宫三千佳丽中，原配王皇后被废后，他最宠爱是武惠妃了。这武惠妃有天人之貌。只有她才称玄宗心意，只有她和李隆基二人，才是珠联璧合，萧瑟和鸣。

但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不久武惠妃急病而亡。这李隆基失去了爱妃，像丢了魂似的，他寝食难安。朝中大臣知晓后，又从民间选了几个美人送到宫中，结果没有一个称他心意的，他仍每天怏怏不乐。

太监总管高力士看出来端倪，断定必须得找长相和武惠妃相似的，可满玄宗李隆基心意。上哪去找呢？他突然想到了，过去看见过寿王妃杨玉环的长相酷像武惠妃。这杨玉环双目清秀，眉若远山，面如中秋之月，色如春晓之花。有闭月羞花之貌，沉鱼落雁之容。便提醒玄宗说：“朝中有一美人酷似武惠妃娘娘！”

玄宗顿时精神大振，忙问“是谁家女子？”高力士欲言又至，玄宗见了说：“公公为何故吞吞吐吐？高力士说：臣说了恐皇上见罪！”“恕你无罪，尽管说来！”高力士说“臣看寿王妃美貌不亚于武惠妃。”玄宗闻言说：“胡闹，他是朕的儿媳，朕要取了她，天下人怎看朕？高力士笑着说：陛下忘了武皇曾出家感业寺的故事了？”一语提醒了玄宗。

为了掩人耳目，玄宗下敕昭告天下，宣称为了成全杨玉环对故去窦太后的孝心，批准她出家尼姑庵，去当女道士，道号太真。这当然只是做给天下人看的。实际很快，杨玉环就搬进了宫里，饮食起居仪同皇后，宫中人皆唤她“娘子”玉环称玄宗李隆基为三郎。玄宗又给儿子寿王李瑁选了新王妃。

这玄宗自得了杨玉环后，如鱼得水，像换了一个人似的。老夫少妾，风流不减当年。遂封杨玉环为贵妃。这杨贵妃自幼，天生聪颖，性格温文尔雅，容貌出众，使人见之忘俗。学得些琴棋书画、竹丝八音，擅长歌舞。而玄宗也多才多艺，深谙音律，二人春花秋月，酣酒歌舞，颠鸾倒凤，常在宫里通宵达旦，有时赐浴骊山华清池，这贵妃如出水芙蓉，光彩照人。喜得玄宗千万恩宠于一身，六宫粉黛无颜色。二人身居绣幄银屏，锦衣玉馔，金鐏佳肴，享尽了人间荣华富贵。玄宗常撒千金买一笑，一簇荔枝千里来。又召其贵妃的二姐妹入宫，封为夫人。有这姐妹们相陪，玄宗快活的像神仙，从此也不早朝了，被酒色所迷。

据说天宝六年的中秋，八月十五之夜，玄宗在长生殿里陪杨贵妃姐妹赏月。当晚月光如昼，晴空万里无云。众多侍女笙歌进酒。玄宗对酒当歌，仰望长空，浩月满轮。心中大喜。ji遂召来申天师、鸿都道人、方士罗公远一同赏月。

酒酣之际，玄宗问申天师：“这中秋明月满轮，光明如昼，其中必有仙人居之。听说嫦娥窃药，奔去了广寒宫，那神宫仙殿，可否一游。只是我去不得啊？”天师说：“这有何难，请陛下卧在床榻之上，小道做法，便可去矣。”

玄宗准奏，就去一旁的牙床上小憩，看着童颜鹤发的申天师，如何做法？玄宗看了一会，忽觉有些睡意，便合衣依榻而卧，觉得似睡非睡。只见方士罗公远掷手杖往空中一抛，立即白气冲霄，直通月宫，瞬间变成了一座通往月宫的银桥。

玄宗正在惊异，天师手一扶着玄宗，便踱上了银桥。玄宗立即觉得身轻如燕，脚下像踩了棉花似的，飘飘升空，顿觉高处不胜寒，过了一会儿飘然而至，登上了月宫。

玄宗抬头一看，这里雪涛烟浪缭绕，缥缈婆娑，隐约见一牌楼坐落在彩云之中，只见牌楼上有一匾额，上书“广寒清虚宫”五个金黄色大字，门口有仙鹤把守。好像是天宫各路神仙八月十五都来此集会，有的三五驾云而来，有的骑着怪兽而至。但他一个也不认识。天师只顾带他走，也不顾及其他。

进宫门后，便看见的是玲珑透体高入云霄连片的宫殿和琼楼玉阁，金砖铺地，黄瓦盖顶，飞檐陡脊，鸹尾吻兽，雕梁画栋，富丽堂皇。宫里有一株高大的桂树，遮阴数十丈，树冠上落着神鸟。

在桂树荫之下大殿阶前，有无数美丽的素衣仙女，乘着飞鸾在那里翩翩起舞，阿娜多姿。在大殿里，有一群神态飘逸，梳妆艳丽，身綴珠光宝气的仙女，各执乐器在那里为骑鸾仙女奏乐。声律抑扬顿挫，有时如高山流水，有时如大海狂涛，有时如细雨拂柳，如天籁之音袅袅，锐耳动听。玄宗心想，也许各路神仙是来参加舞会的。

玄宗和天师也走了进来，仙女们像没看见他们一样。吹打弹拉照样进行，吹的仍吹，弹的仍弹，舞的仍舞。玄宗看了，人间哪有这样的舞曲，简直是美妙绝伦。他看呆了，真是如痴如醉。有时还情不自禁的用双手击节。

天师见玄宗如此入迷，便告诉他说：“这些仙女的舞名，为霓裳，身上穿的白色袭衣帔素带叫做‘霓裳羽衣’，所奏曲名《紫云》。”玄宗听了，仍双手击节，把音谱暗记于心。过了一会，一团白絮从琼楼高处款款飘来，落到了骑飞鸾仙女中间，天师对玄宗说：”这是嫦娥驾到！”

只见白絮散开，中间出来一个女子，脚踏祥云，美艳极了。玄宗一见，这哪里是嫦娥，分明是我的杨贵妃啊！她怎么也来了？一曲终了，嫦娥隐隐退去，玄宗便兴奋起来，也不顾天师在跟前了，便大喊起来：“贵妃…贵妃…我在这里！”他边喊，边要追了去，可脚怎么也不听使唤。

他正在着急，这时杨贵妃在殿内还和姐妹们正品尝着美味佳肴和赏月，忽听到玄宗喊他，马上转过来，见玄宗睡醒，便说：“三郎叫我有事吗？”玄宗睁开眼睛一看，原来是自己睡着了，刚做了一个梦。这时玄宗已醒，余兴未尽。天师只好收了法式，随鸿都等三人，跪拜告辞。

这玄宗醒后，仍对梦境记忆犹新，遂把梦境说与了贵妃听，又凭默记于心的优美的曲调，教主管宫廷乐府的官员造出了一首和梦境相似的曲子，这首曲子弹奏起来，优美动听，仿佛天籁之音，即是流传后世的《霓裳羽衣曲》。

有宋人葛秋崖有诗为证：“秦汉求仙事已非，等闲却遇月中妃。如何不觅长生药，只记霓裳一曲归。”

这杨贵妃根据曲子又进行了编舞，在宫中演习。又在长生殿领衔起舞，玄宗在长生殿见到了贵妃起舞，如同见到了月宫的嫦娥。以后每遇中秋，便在长生殿中弹奏《霓裳羽衣曲》，乐府的宫女们翩翩起舞，玄宗如同进入了月宫。这唐王夜游月宫的故事，流延至今，虽不见正史，但也非是空穴来风，在史料《唐逸史》中确有记载。

2020年9月2日沈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