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回八剑雪人合击四手一子母箭重创八人(2)
第二回 八剑雪人合击四手 一子母箭重创八人(下)
九月十一
早晨。
早晨东方的朝霞,好像是盛夏的荷花,从白到红色,如烟花一般在天空中绽放,从泛白到砖红色的朝霞布满了整个东方,司徒金钱当然知道这样的天气对自己来说无疑就是一个好消息。
这样的天气总比大雨瓢泼要好得多。
司徒金钱是一个女人,准确的说她是一个极美的女人。
她泡在木桶里,整个身子就像是海绵一般沉入水底,木桶上飘满了红色的药草,和司徒金钱雪白的肌肤交相辉映,热气氤氲里,她仿佛就像是不如凡尘的仙女一样。
她洗澡的时候是从来不喜欢关门的。
但是从未有人敢偷看,因为他们并不想那么短命,其实她又何尝不想被人偷看呢,能够被男人偷看,至少还可以证明她还是有被偷看的价值的,她的确美得很惊艳,肤白映雪,明眸朱唇,又长又黑的一头乌发,她虽然是行道帮的龙头老大,看起来威风凛凛,表面上和那么多江湖上的各类人都打过交道,但是她何尝不是一个平凡的人呢,她只是一个女人,一个已经三十三岁的女人。
她喜欢不少的男人,但是他们的下场又有几个是好的呢,没有人愿意和一个把金钱爱到刻在名字的女人在一起,这种女人除了钱她还爱什么。
她从木桶里站起来,坚挺白皙的胸膛和大腿,她的葱段般手触及自己的身体,她微微眯着眼,脑海就想起了一个人的影子,她忽然只觉得浑身滚烫,刺痛得很,她喘着粗气,她感觉天旋地转,眼前发黑,登时失去了意识。
她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换好了衣服睡在自己的闺床上了。
她知道是谁这样做的,所以她并不愤怒,也不羞涩,她只是窃喜,心中窃喜。
白胜雪倒了一杯茶,眯上眼睛慢慢品着,每个人都有些小毛病,白胜雪这个男人也不例外,他喝茶和喝酒一样,都会不经意之间会使劲咂咂杯沿,发出难听刺耳的声音,要不是这样,也许昏睡着的司徒金钱不会被吵醒。
白胜雪这个人人不如其名,他非但全身上下没有一点白皙的皮肤,就连平时他都是最喜黑色,和他褐色的脸叠加起来好像更黑了,但是却并没有影响他的五官的灵动性。
他的确是一个美男子,但是他在行道帮却是排行老二的魔王,魔王这个外号不是每个人都可以叫的,但是这个人喜怒无常,他高兴的时候,会一下把整座酒楼包下来,给穷人吃饭,他若是愤怒时,他会把一个村庄给屠杀殆尽,不留活口。
他的胡须不长,与其说是胡须,倒不如说是胡渣子。
司徒金钱打了一个哈欠,脚穿上鞋,站了起来,她的脸上并没有一丝害羞的表情,反而是无所谓,仿佛被一个男人看光了自己的全身精光的样子,根本就是没放在心上。
白胜雪放下茶杯,缓缓道:“你醒了?”
司徒金钱道:“我不该醒吗?”
白胜雪道:“你该醒,但是你需要一个男人了。”
司徒金钱面不改色道:“与其说男人,倒不如说是一个女人的工具,我自己可以做到,又何必要费心费力的照顾一个男人。”
白胜雪微笑着道:“的确是这个样子,但是你照顾的男人也不好,连小你几岁的男人你都照顾。”
司徒金钱愠色渐生,大声道:“你管好自己的事情就好,我的事情用不着你来掺和。”
白胜雪自讨没趣,喝完了茶,走到门框边,停住脚道:“不过你的身材的确是比其他女人要好的太多。”
司徒金钱道:“你找我没有其他事情?”
白胜雪道:“当然不是,茶杯下面有个大鸡腿,我想你一定会喜欢吃的。”
司徒金钱笑着道:“我不是刚刚才吃了一个大鸡腿吗?据说小邱已经得手,就连叱咤风云的邓氏钱庄都被洗劫一空了。”
白胜雪道:“这个鸡腿的确不错,但是我的这个鸡腿却比这个要诱惑要大十倍也不止。”
司徒金钱忽地坐下,看到茶壶下面压着的一个褐色的信封,看到上面的三头狮子的画像,她的脑子突然像是被当头一棒“嗡”的一下,江湖上的人可以没有听过行道帮,但绝不会有人没有听过三头狮子的。
三狮子军团所到之处,比皇帝还要管用,所谓山高皇帝远,而在青木河就是三狮子的皇宫。
但是最近三狮子军团的内部好像出了问题。
大狮子罗万里二狮子公孙二娘,与小狮子天算子蒋独明为了分财不均,所以二狮子成立无欲神宫,而蒋独明自己依旧维护着自己的三狮子军团,即使自己的兵力已经所剩无几了。
好在他是天算子,不是个笨蛋。
他这些年什么都没留下,但是他留下来金钱,足足三大屋子的银锭子。
所以这份信当然只可能是蒋独明写的。
当然上一桩买卖也是行道帮和三狮子军团合作的。
只是这次的鸡腿是上一次的十倍。
司徒金钱当然不会拒绝,只要是给钱在行道帮除了太阳月亮,什么都能替你搞得到手。
阴阳万年剑也不例外。
这个年代的绝世神兵很少,白刀和阴阳万年剑,虽然闻名久于世,但人们更看重的是招式。
白刀是邱夜舟的兵器,邱夜舟本来用的就是黑铁一样的钝剑,后来司徒金钱把自己最爱的白刀给了邱夜舟,一是收买人心,而是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果然这一次就套到了。
阳万年剑,邓万道的贴身至宝,被邱夜舟盗来,一把阳万年剑可以抵十把白刀了。
白刀和普通的刀差不多,只是它有紫金吞口,刀身短小精悍,和当年杨沉大侠的七星刀师出同门,锋利无比,可以一刀把百年白衫分成两段。
邱夜舟果然很感激司徒金钱,所以一直未她卖命,一次次深入险境,然后化险为夷。
正午。
阳光柔和美丽。
秋天的正午几乎已经感觉不到太热了。
尤其是在森海里。
森海不是一片大海,也不是一条河,而是一片几十里连绵不断的杨树林,不过这个季节的杨树的树叶都落得差不多了,剩下的也只是在树枝上摇摇欲坠,离死亡也只一步之遥了。
穿越森海也就到行道帮的内部了。
邱夜舟和冯虚风骑着两匹瘦马滴滴答答地走着。
他们很享受这个上午。
微风不燥,阳光温柔。
邱夜舟在想这个上午的人做的事情,无论多少年之后回想起来,都是会感到幸福的。
冯虚风大概却不是这样想的,他的手里还拿着一个牛皮酒囊,酒囊里当然是昨天晚上没喝完的牛栏山了。
一路上他都在漫无目的地喝着酒,大概像他这样的人是绝不会有烦恼的,邱夜舟抬眼望了望冯虚风的一张与世无争的脸,绝对不敢相信这就是当年巧龙庄三剑击败了大金狮子的高手,但是他不得不相信,因为八年前他也在场。
马蹄踩碎落叶的声音,“吱吱——”,发出刺耳的声音,很有规律的响声,但是没多久这个规律变得不再规律,因为又多了至少三个人的脚步声。
冯虚风似乎早已看出这个变化,但是他仿佛没有放在心上,仍旧冷着眼喝酒。
果然。
一瞬间,从八个方向飞来八只飞剑。
这八只飞剑都是绝世好剑,单凭这八只飞剑,邱夜舟就知道来的人,就是享誉江湖的八剑雪人,八剑雪人当然不是用八只剑的雪人,而是八个人代表落花无意流水有情,八个人,他们叫雪人的原因是幼时这八个人的小时候在冬天练功的时候,经常雪落满身,被路过的人看做是雪人。
剑似流星飞过来。
邱夜舟踏马抽刀,八只剑击到一起,发出“铮铮”的声音。
剑落归八个地方,当然八个地方站着八个英姿飒爽的白衣少年。
落义,花耳,无散,情丝,流天,水地,有玄,意黄。
邱夜舟暗想这八个人的胆子不是一般大,居然敢在行道帮的脚下闹事。
冯虚风从背后拔出剑,用自己的酒洒在上面,邱夜舟知道他要杀人了,他每一次要杀人之前都会这样做。
邱夜舟道:“你好。”
落义道:“你好。”
邱夜舟道:“你要挡路。”
落义道:“是的。”
邱夜舟道:“凭什么?你们几个人敢挡住我们?”
落义道:“我们只要你背上的剑。”
邱夜舟几乎听见了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自己几乎赔了命的东西,居然还要被人这样索要。
邱夜舟道:“你知道你绝对挡不住我。”
落义道:“我们可以试一试。”
邱夜舟道:“为什么?”
落义道:“你不必知道。”
阳光正好打在了邱夜舟的脸上,白光刺眼,八只剑同时飞出,几乎变成了一块剑墙,所到之处,斩草除根,邱夜舟提力挥刀,仿佛使不上力气,就像是在棉花里打拳,冯虚风长剑宛如惊鸿,直刺剑身,“当啷”纯钢的飞剑,被刺成两截。
落义的脸上突然露出惊恐的表情,嘴里喃喃道:“阳万年剑,真的是阳万年剑。”
冯虚风道:“你虽然自不量力,但总算眼睛还没有瞎。”
落义怒道:“七星阵。”
七个人的剑收回,又蓄力打出。
这七把剑三秒钟打出七十三下,冯虚风尽力挡下七十二剑,还有一剑直勾勾地刺向冯虚风的喉咙,邱夜舟也束手无策了,就在此刻一道刺眼的金光飞过,那把剑“叮”一声,几乎碎成了五六截。
这道金光在空气中划了一道弧线回到一只手中,那只手当然是黄金龙锏丁洋。
那八个人几乎还没有反应过来,这个阵又被破了。
谁知暗处霎时间飞出一枝子母箭。
一个苞内炸出八只小箭,打在这八个人的肩上。
“啊——”这几个人的白衣裳上几乎同时绽放出血色。
落义自知如果继续缠斗下去,他们必定要落下风,他强忍着痛道:“走。”
他说话就像做事,从不拖泥带水,他说走就绝不会在留下来一秒,人们只知道八剑雪人的剑术无敌,却没人知道他们的轻功也是上等的,一瞬间,他们从八个方向跳去,消失于森海,如果不是地上的两只短剑,仿佛这里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邱夜舟想要去追,马上的冯虚风收起剑道:“不必追了。”
丁洋也点头道:“义父确实不必追了。”
草丛里走出一个背着箭筒的老人摇着头道:“确实不用追了。”
他虽然已经老了,但是他的声音却出奇的洪亮,但是他不发出声音的时候,他可以在草丛里待上七天七夜不发出一点声音,这老人叫做阿福,年轻的时候有百米穿杨的本领,现在老了满脸蜡黄,耷拉着一双眼皮,眼里却澄澈的像是新生的娃娃。
他的箭法却一点也不老。
他发出的子母箭就可以看出来。
邱夜舟道:“金钱老大叫你们来的?”
丁洋和阿福齐声道:“不是,是白胜雪军师,他料定你们的时间不对,特派我和我义父来接头。”
邱夜舟点点头。
冯虚风啐了一口唾沫在地上道:“又是他!什么狗屁鸟军师,不过是巧合罢了。”
邱夜舟嘴角上扬:“大哥你是我大哥,魔王也是我大哥,别这么让我为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