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父辈们---三叔
三叔是我堂叔,在我父辈哪里算来排行老三,所以我们都称呼他为三叔。1968年19岁的三叔背井离乡前往距家1000公里的煤矿谋生。其时三叔家里已经姊妹四个,三叔的父亲——也就是我大爷爷,1949年之前给当地军阀当兵,解放后经过战火摧残的身体已经被掏空,在三叔十几岁的时候就已经去世了。三叔是家里的老大,很自然的就和大奶奶成了家里的顶梁柱。1966年父亲比三叔提前两年到煤矿谋生,1968年老家的境遇每况愈下,父亲写信给三叔让其也到矿上来谋生。1968年三叔在家里凑了八元钱盘缠千里迢迢投奔父亲。到了矿上几经辗转在离父亲200公里的新矿干起了能勉强糊口的临时工。那时三叔的工资是18块,每月自己留八块钱生活费,十块钱要寄回老家,那个年代的十元钱就是三叔一家人一个月的口粮,没有那十元钱,三叔家就真的揭不开锅了。
为生活所迫的三叔在煤矿上工作很卖力,六七十年代的采煤作业,很大部分都要靠人力来完成。据三叔后来说他每天的一项工作就是背煤,一百五十斤的煤要用筐子背走一里路,每天往返十几次。
凭着三叔的踏实能干,两年后三叔转成正式工人。在矿下作业的工人,随时都会有生命危险。1975年三叔差点被滚落的巨石砸中,虽然没有丢掉性命,却失去了右手大拇指,落下了终身残疾。
在井下工作了19年后三叔因病因伤调到了地面工作。在整个煤矿工作28年后三叔病退。
退休后的三叔回到老家依然整天忙碌,种田养羊养牛。十年前他唯一儿子的右手被铡草机无情的吞噬掉了。此后儿媳妇改嫁,他又为儿子再续弦,帮助残疾的儿子拉扯孙子。前不久年逾古稀的三叔一病不起,双肺几乎失去了输氧功能,只能靠吸氧勉强维持。泪眼朦胧中我似乎又看到了那个19岁就下井谋生,操劳奔波一生的三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