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两兄弟的女人
离婚一个星期,我跟小叔子领取了结婚证
2015年8月14日,37岁的我离婚了。一个星期后,也就是七夕节的第二天,我跟前夫的弟弟,也就是原来的小叔子吴赐仁,领取了结婚证书。
那天,当我们来到民政局办证大厅时,服务台工作人员面无表情地说:“办理离婚证在那边。”
的确,看那些来领结婚证的,有的手牵着手,有的并肩相拥而行,有说有笑。而我们,面无喜色,一前一后拉得老远,跟陌生人似的,倒更象是来离婚的。
吴赐仁比我小三岁,还腼腆得象个孩子。无论见了谁,都低着头。遇上无法回避的场面,红着脸招呼一声,就低头躲到一边去了。
吴赐仁一直在深圳打工。老家这些长辈们只依稀记得他十几岁的样子;同龄人也大概只记得有他这么个人。
我跟吴贵仁从恋爱到结婚,也就见过他两次。一次是过年时,腊月二十八回家,正月初六出门,一共在家里待了一个星期,在饭桌上向我点了几次头,算是打招呼。
一次是我们结婚时。他回到家,多是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有时也帮他妈择菜、扫地,甚至做饭。他们母子两个人,一边做事一边小声说笑着,仿佛是怕打扰别人,又仿佛担心有人会听到他们的秘密。
2002年,我跟吴贵仁带着一岁多的儿子晓晨,去深圳投奔吴赐仁。他忙前跑后,帮我们张罗着租房子,联系工作。那是我见过他最活跃的一个段时间,也是那一个星期,感觉突然长大了,象个男人。
等吴贵仁找到工作稳定下来,他又恢复了常态。即便是抱着晓晨,他也很少说话。我就笑他:“你不赶紧锻炼学习,以后怎么娶媳妇?怎么带孩子啊?”他听了这话,脸一下子红到了耳根。
为了兼顾孩子,我们三个人得分开时间段上班。小时候的晓晨,经常生病。换了几份工作后,我辞职成了专职保姆。
有人说深圳是天堂。我想,天堂里应该也有穷人。象我们一家三口,靠一个普通打工的工资,生活捉襟见肘自不必说。
为了省钱,那年我们选择留在深圳过春节。因为老家过年开支会更大。那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在外面过年。
年后,我们的状况没有多大改变。再后来听到有人因为感冒发烧而被隔离治疗,甚至有些个例很难治愈的传闻(后来才知道这就是“非典”)。
回家创业,把握时机,掘到第一桶金
五月份,我们回到老家。在被隔离观察的一个星期中,我们有过很多想法。后来也都一一尝试过:收废品,贩卖蔬菜,山货等等。我们意识到,要想彻底改变家庭状况,必须要掌握一项技能,或者学门手艺。
恰在这时,村里号召大家种植食用菌,我们第一个响应。村里请专家做技术指导,我们又是雄心壮志要做点事。一滴滴的汗水换来一张张的钞票。
我们一下子成了致富带头人。吴贵仁积极申请加入了光荣的中国共产党。
种植香菇需要一天到晚在塑料大棚里忙,相当辛苦。做了两年,种香菇的人多起来了。我们手头也有了点积蓄,吴贵仁考了驾照,买了辆货车。卖自己香菇的同时,还可以顺带捎上乡亲们的。久而久之,吴贵仁闯出了一条销售香菇的路子。
种植香菇的人越来越多,我们做得早,有相对固定的销路。大家乡里乡亲的,相互照应,他们的香菇也委托我们卖,或者直接买给我们。我们挣点运费,或者赚点差价。
以香菇为主,又捎带木耳、葛粉、天麻等土特产。吴贵仁越做做顺,我就专职照顾孩子上学,有时也给他打打下手。
一家人每天在一起其乐融融,又不用为钱发愁,孩子又听话。那段时间,是人生最美好的时光。也是我感觉最幸福的日子。
全家人为吴赐仁婚事操心
任何事情都没有十全十美的。我们生活稳定了,吴赐仁的婚事,越来越成为家庭饭桌上的主要话题。最操心的要数婆婆了,她逢人就夸她的小儿子听话,每个月都给她寄钱回家。用意很明显,就是托人介绍对象。
婆婆为人真诚,人缘好。有好多热心人帮忙介绍。其中最合适的一个,女方也是外面打工,耽误了婚事。一说双方父母也都认识,条件差不多。
做为大龄青年,他们通了两次电话,一说互相也知根知底,也觉得没啥意见。就这样,两个连面没有见过的人,在父母和几个好心人的撮合吓,商定了婚期。
两个三十好几,又都在外面打工好多年的人,都有点腼腆。在筹备婚礼过程中,也没有多的交流。
所有人都认为,两个人结婚了在一起了就好了。谁知这两个人跟其他的人还真不一样,结婚没三个月就闹着要离婚。问其原因,都说性格不合。再问,就都没有下文了。
经历了三个月的闹剧,就这样草草收场了。
意外怀孕,让我又喜又忧
有一天,我突然犯恶心。想到一向比较准时的生理期迟迟不见动静,我怀疑自己有了。
之前吴贵仁好几次说,想再要个老二,最好是个女儿。其实,我又何尝不想呢?但我们这里计划生育抓得很严,第一胎是儿子的兰,严禁生育二胎。吴贵仁又是共产党员,更得带头遵守计划生育政策。
半年前,村里有个共产党员,儿子八岁,老婆又怀孕了。他们以打工为名,躲外面生下二胎。结果他因为违反计划生育政策,被开除了党籍。
一个人能加入中国共产党,可是莫大的荣誉。然又被开除党籍,可以看作是一种耻辱。
在检查确认是怀孕以后,我把这个消息告诉了吴贵仁。我们都渴望要这个孩子。婆婆知道后也支持我们的想法。但我们都明白,吴贵仁做为党员不能知法犯法。
一家人“密谋”了好几次后,婆婆委婉地说出了一个办法。虽然有点难听,但吴贵仁不至于犯法。
于是,出现了本文开头的一幕。
回归现实
开始听说我们离婚的消息,所有熟识我们的人都不相信。并且我又“嫁”给了吴赐仁,就更有人在后面说三道四了。
反正各种说法都有。一心想再要个孩子的我,对于完全置之不理。没想到,还没等到女儿晓馨出生,二胎政策放开了。
于是,我又顶住压力,跟吴赐仁领了离婚证,又“嫁给”了吴贵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