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

几棵枣树

2017-08-27  本文已影响0人  西门豹
文/西门豹

1、

我家原来有很多果树,其中一种就是枣树。枣树有好几棵,小的时候,它们已经很高大,粗壮而高,虬劲老成,如老人口里的故事,有百丈高。

春夏时期我们常常是不会注意的,到了秋天,好像忽然想起它的美好,天天心思都在它们身上。然而它们太高,甚至连果实在树下都看不清楚,密叶如云,浓浓地裹成翠绿的树冠。

阳光暖暖的树下许多殷红的枣子落在草丛里,枣身上浅浅的留下鸟喙的啄痕。我们小孩子路过或专程过来捡取那些被鸟雀损伤不大的这些落枣,就势在小布衫上擦一擦,把另一半吃掉。枣子很脆很甜。

这些被鸟雀挑捡出来的枣子一般都是很甜的。站在树下,枣子成熟的季节,树冠里鸟声不断,不时就有滚落下来的枣子。

捡枣的孩子自然很多,也不是时时都有恰当可吃的枣子。找的困难了,就眼睁睁地望着树顶,一副深情的样子。有时候就会尝试往树冠里扔一石头,希望能碰掉几个,有时候果然会碰掉好几个,有时候一个也不会落。

落下的枣子一副纷纷的样子,可入了草丛却又极难找到它们。若是性子耐不住能找到一两个起身也就玩去了。

2、

枣子成熟时期,总是比较多风雨。

一场雨水落下,也会打落无数的枣子,村庄的人们会打着伞,擓个小竹筐,去树下捡枣子。

树下落的枣子谁都可以捡,只是不能爬到树上动用工具敲打,不然谁家的枣树主人要怪罪的。

枣子有几种吃法,可以生吃,可以熟煮,可以和成枣泥,我最钟情于熟煮。煮熟的枣子不在是硬硬的果肉了,十分松软绵甜,吃的再多也不会肚子疼。生吃倒是不易多的,生枣吞吃的过多,又不碎嚼,积在胃里,不出半个时辰胃翻腾的难受。

每次下雨的时候我们都会被督促去捡枣,或夜里下了冷雨,起了大风,冷冷的清晨被叫起来去捡枣,一般这时候雨水未干,又是秋天又是黎明,刚从被窝里爬出来,是极冷的。一点捡的兴趣也没有。倒是捡枣回来瞌睡被打掉了,天大亮了,准备吃早饭了,才觉得这次行动有收获感。

洗洗脚上泥水和草叶,家里一声吃饭了,就齐聚中堂,这些随着早饭一起煮熟的枣子,被提前从锅里捡出来端过去当零嘴吃,热的烫手烫嘴,吃着吃着就冷凉下来,顺利了。大家七手八脚的也吃的差不多了,顺便抓一把揣兜里,出去玩时,边走边吃,等吃到嘴里有沙子,才知道兜里并不干净,连嘴里刚吃的全部吐在地上。

3、

我们渐渐的大了,渐渐的走远了,这些枣树好像在不知不觉中颓败下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忽略了它们,谁也想不起来,总之,枣子结的也不多了,捡枣的人也出嫁了,树冠的密叶也稀疏了,树梢上的枯枝也多起来,飞来的鸟雀也能看见了,阳光也可以直射下来。整个枣树有了枯败的趋势,只稀稀落落地间或再结一些零星的枣子,也没有人再去在意,任由鸟雀争啄,任由秋风萧瑟地摇曳,冷寂寂地落在地面上无人问津等着自身的腐败消失。

不多年,不再结果实的这些枣树,被家人打算锯掉,重新栽植些别的树木或空闲起来。

这些枣树经年风雨,年轮细密,质地很坚硬,锯在树杆上如同锯在石头上,只听见锯齿来回“呐呐”的响,总不见锯身吃进树身,以至于手酸腰疼,才忽然感觉劳动没有白费,毕竟好起来,锯三分之一进去了。

大树轰然倒塌时最悲壮,摔得枝叶稀碎,直挺挺地倒在地上,任由去枝断身,枝烧柴烤,一个隆冬就灭得无声无息。一切都成了记忆中的心理繁华。

记忆里仿佛欢笑的青春还在昨天!和枣树一起伴随着我无尽的怀念,怀念那一段日子、那一段人、那日子里人们之间发生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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