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变不成你喜欢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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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四十岁的男人,没有老婆,没有孩子、也没房子和存款,两手空空,一无所有。这是我初识老李的时候,他的境况。
老李是个憨厚沉默的人,一张标准的国字脸,平时很少看到他笑。
一家不大的餐厅,灯光昏暗,老李和平时一样沉默,一根接一根的抽着烟。许久,他沙哑的声音终于打破了宁静,对着我说,你是不是很好奇,活到我这岁数了,怎么还一无所有?
这也是一直以来,我心中的疑惑,按理说老李真不应该混成这样,名牌大学毕业,人长的也不算差,工作也很卖力。我盯着空气中飘起的烟圈,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老李的问题。
老李说他大学毕业就结婚了,妻子和他是从小在一个院子里长大的,是名银行职员。婚后他把自己变成了一台赚钱的机器,他最大的快乐,就是每一次把赚来的钞票交到老婆手里的时候,他觉得自己挺有成就感。
我问老李,这不是挺好的么,像你这样身上一分私房钱不藏的男人可不多。老李无奈的摇摇头,说,不管我怎么努力,我都成不了她喜欢的样子,她嫌弃我邋遢,不修边幅,嫌弃我不顾家。
老李说有一次他去爱人单位找她,由于刚从乡下谈完业务回来,鞋子和衣服有些脏,她看到自己招呼都没打,就像不认识的陌生人一样,她怕自己给她丢人,在同事面前没面子。
再后来,他每次有事要去她单位找她,或者要接她下班的时候,临走前会把自己悉心收拾一凡,可是不管怎么收拾,妻子总会吹毛求疵,不是说鞋子太老土,就是嫌裤子不搭配。
对于妻子的指责和嫌弃,老李每次都是笑脸相迎。终于有一次,让他彻底心寒了,那是小姨子的生日Party上,妻子当众斥责他,说他穿的和叫花子一样,存心是来给她丢人的。老李神色黯然,一句话也没说,他选择回家重新换一身行头,可是就在回去的路上,心急如焚的老李车速太快出了车祸,双腿骨折。老李在医院里躺了两个月,除了母亲和六岁的儿子来看他,妻子从未露面。
2
出院的第一天,老李柱着拐杖,去民政局和她办了离婚手续。
老李说,他也没恨过她,只是,自己真的没办法变成她心中想要的模样,他尽力了,但是换来的依然是不屑,不满,嘲笑,责骂。他放弃了房子,存款,净身出户,用他的话说:我不是给她的,我是给我儿子的!
我不知道怎么安慰老李,我们看了这么多书,走了这么多路,见了这么多人,也讲了很多的大道理,可是对于有些事,面对有些人,真的找不出话语去安慰,写不出文字去描述。只能在心中不停的回荡和思考,不断的刷新着对人生的看法,对世界的认知。
这一年他去外地做了康复,他一瘸一拐的登了泰山,他去看了海,也去汽车店看了最高档的车,这些都是自己未曾拥有过的,他必须用不属于自己的物质,和尚未拥有的美好,来刺激自己重新站起来的勇气。
出院后老李踏上了一条追债的路,他之前做的是饲料生意,乡下养殖户的欠款迟迟收不回来,他想走法律途径,但是请不起律师,在这个时候,他遇到了他现在的老婆,是名法律援助工作者。这个女人没有嫌弃自己破旧不堪,满是尘土的皮鞋,也没有嘲笑他那条掉了色的领带打的不妥,只是轻轻的告诉他,头发长了,去理发店收拾下吧。老李对着镜子,看着镜中憔悴的自己,感觉苍老了许多,一年多的追债之路,头发确实长了。
爱不是指责,婚姻不是嫌弃,而是当你低谷的时候,对方依旧可以抚慰你的伤口,倾听你的忧伤和欢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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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的老李,开着一家饲料加工厂,公司员工好几百人。他和那个不嫌弃自己的女人结了婚,家庭美满,生活有滋有味。对于穿着打扮,老李则经常是一身简单的休闲装。
我偶然会和老李开玩笑:现在好歹也是老总了,怎么还不讲究?
老李笑着说,我还是喜欢简单,觉得每天西装革履打领带太繁琐了。
听了老李的话,我在想,生活本来有许多简简单单的幸福,可是我们总是纠结于那些复杂的快乐。
至于对于婚姻的看法,老李的回答是:
我也没有什么看法,只是我觉得,首先:得做真正的自己,不能违背着自己的良心去做一个内心不想做的人,每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你再差,也有你的特点,这个世间也只有一个你,更不要勉为其难的把自己投入到别人的审美轨道上去;
其次:和能够欣赏你的人在一起,如果一个人看不到你身上的亮点,一味的盯着你的缺点唠叨不休,那么就赶紧离开吧。
一个人若是看不到晨曦的光,他怎么能欣赏落日的美。懂得欣赏你的人,会让你光芒四射,看不起你的人,会让你黯然失色。选择一个人,其实是选择一种生活。
4
娟子是个四川女孩,和我一起在南疆支教,她有个羡煞旁人的男朋友,长的英俊帅气,对她貌似也不错。可是每次和男朋友出去,回来的时候总是心情低落,愁眉不展。后来得知,男朋友喜欢娟子化妆,而恰巧,娟子是个不怎么化妆的女孩。
有一次娟子要去和男朋友参加一个聚会,眼看时间快到了,娟子还在宿舍手忙脚乱的化妆,男朋友一个接一个的打电话,娟子急的眼泪都出来了。
时常听娟子说起,我也想学着化妆,可是我笨手笨脚的真的学不会呀。
后来男朋友不堪忍受素面朝天的娟子,和她说了分手。
分手后,娟子一门心思的扑在学习上,去年她通过了国家司法考试,考到市法院工作去了。
到法院上班的第一天,她发了自己的照片在朋友圈:穿着整洁的法院制服,春风拂面,眼神中是风轻云淡的自信坦然,照片下面写了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