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5、负荆请罪
我站在原地仰头看着,我还是不要上去了,我怎么再有面目见他呢?他该怎么看我?
我转过身往回走了几步又停下,我是男人,做错事就要去承认不是吗?而且,他想笑我,想打我或者骂我我也是该承受的不是吗?是我花心在先,是我背叛他在先。
我蹲在路边用力地在脑袋上拍了几巴掌,混蛋苏昊,你这个白痴,你活该如此,你究竟都做了些什么?当初和他分手的时候那种心情呢?和班羽尘那个混蛋约会时的那种美好呢?就是为了换来这种作茧自缚吗?
我站起身来咬牙决定,不管怎样,该说的话我还是要去说明白的。
我再次抬头看看那扇透着微弱光线的窗户,我知道他在,然后转身往楼上走去。
我怀着惴惴不安的心情站在他的门外,我几乎能听见自己强烈的心跳声,像鼓一样整个空荡荡的走廊都是它的回声,我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绪后,敲了敲门。
等了半天,没人开门,于是我贴近门说着:“亚,亚言,是我。”
空气如凝固般的安静,我听不到一丝声音,我又敲了几下重复着刚才的话,又将耳朵贴上去,可是我依然没有听到什么动静。
于是我尝试着去按指纹(上次之后他又重新给我录了指纹),希望他没有删除掉,叮,门锁竟然开了,我长吁了一口气,轻轻推开门走进去。
客厅是黑着的,只有他的房间里传出昏暗的灯光来,而且我抽了抽鼻子,发现屋里有浓浓的酒味。
我叫了他一声,悄悄地走近他的房门,探头往里看了一眼,惊讶地发现他竟然倒在地上,四周全是空酒瓶,我惊呼一声扑了进去:“亚言!你怎么了亚言?”
此时我发觉我依然是担心他的,我将他扶起来依着床沿,他身上的酒精浓度几乎把我熏晕掉,他闭着眼睛,我小心地去摸他的鼻息,还好,他只是睡着了。
我去洗手间拧了毛巾来给他擦脸又叫他的名字,好半天他才迷迷糊糊地张开眼睛,先是盯着我的脸看了好久好久,眼神才慢慢地开始聚焦。
“亚言,是我,我是苏昊,你怎么了?”我问着。
他还是盯着我的脸,张了张嘴有些虚弱地吐出两个字来:“苏,昊?”
我的眼睛立即模糊了用力地点点头说:“是我,亚言。”
他突然冷笑了一声摇头说:“苏昊不会来,他在和别人约会,他不要我了,他讨厌我,怎么会来?”
“不是的,亚言,我不讨厌你,是我错了,对不起,亚言。”我在这个时候却没词了,看着他这个样子突然不知道要干什么。
他用力地摇头:“不,你不是,他再也不会来了,我那么努力的争取,不管别人怎么说我,我拼命的想要保护他,可是他,不要我。”他紧紧地闭上眼睛垂下头,想哭,却发不出声音,只有眼泪从眼眶里发疯似地往下掉。
我惊愕至极地看着他,从来没有想过,他会因为我的离开而如此痛苦,我甚至从来没有体会过我在他心里占据的重要性,更没想到我会把他变成这样。
有什么东西突然从我的心里炸开,那是后悔,内疚和自责,像一枚核弹将我的心炸成碎片,我怎么可以把他伤成这样?我上前抱着他:“亚言,对不起,我不该说那些话的,亚言。”
“你不要学他叫我的名字,你不是他,你不是。”他大口喘息起来,我怕压着他了,忙起身看向他:“亚言,你看,是我啊,是我!”
我捧着他的脸,伸手把一旁的台灯调亮。
于是他开始认真的打量我,我看着他的眼睛突然一闪,但很快那光彩又一瞬而息,苍白的脸色却更加沉静。
“苏昊?你来这儿干嘛?来看我为你痛哭流涕?看我为你生不如死?你好跟你的新欢笑我吗?”他冷笑地说着,我摇摇头:“不,不是的亚言,我,我没有。”我又词穷了。
“别装出这副可怜样子来骗我,我不会再上当了,你根本就不喜欢我,只是利用我对你的好,苏昊,我没看出来,你才是高手,我可以为你拒绝一切,但是你呢,却利用我找到了你世界,啊?哈哈,真是太有趣了,这是我的报应吗?我终于可以对一个人用心和全部力气的时候,竟然是个错误,苏昊,你真好。”他还是带着那种冷笑,伸手去摸一旁的半瓶酒。
我一把抢了过来说:“亚言,我知道是我错了,我后悔了,我不该说那些屁话,我是个混蛋,这个世上最大的混蛋,是我对不起你,亚言,你原谅我好不好?我,我真的,对不起。”
“你对不起?不,你说的没错,是我太自私,是我不好,我以为我付出多少,就会得到多少,是我错了,我太自以为是,我忘了,我曾经也是个花花公子,玩弄别人的感情,现在轮到我了,我活该。”他苦笑起来。
“亚言,你别这么说,你要我怎样才能原谅我,亚言,我说那些话,不是真心的,我一说完就后悔了,我知道你对我好,你保护我,是我不知足,是我花心,是我不知好歹,亚言,你原谅我好不好,我再也不会了。”我也哭起来。
他摇摇头说:“我不想听,我不是傻瓜,我分得清真话还是假话,你要离开也好,分手也好,这次我听你的,我不为难你了,不给你压力,不管你交什么朋友,和我,再也没有关系了。”他说完最后一句又垂下头去,双手紧紧地拧着地毯,像是哪里很疼似的控制着。
“亚言,你别这样,我,我惩罚自己好不好?”我说着实在无计可施,看见手里的酒瓶,拿起来就往嘴里灌,他抬手一把夺了过去冲我大吼:“你少来这套!我不会心疼了,你爱怎么样是你的事,你离开这里,我不想再看见你,永远不想!出去!”
他挥手指向门外。
我用力地摇头:“别赶我走,亚言,求你了,我知错了,真的,亚言,别赶我走啊。”我说着他突然起身来拉扯着我的胳膊,用力将我往外拖。
我转身抱着他的腿拼出命似哭着求他,可是他根本不为所动,用力挣扎,突然一脚踢中我的心口,我立即蜷起身体,眼前一片模糊,心狂跳不止,我紧紧地捂着心口张着嘴瞬间无法呼吸。
“你少装样子,你从来只会这样,给我滚出去!”他拎着我的衣服继续将我往门外拖,我说不出话来,只是伸手拉着一旁的酒柜怎么也不放手,他又来掰我的手指,可是他是喝多了酒,一时也没多少力气。
心口还是疼的厉害,但我稍稍能缓出一口气来,我紧紧地抱着酒柜,我听见那上面的酒瓶哗啦啦地往地下掉,摔成碎片。
我看见他赤着脚,怕那些碎片割伤他,只得用身体去挡。
“你现在怕这些玻璃划伤我了?当初要和我分手的时候你那么坚决,可曾想过我?我守在你的小区门外什么也没有吃,你可曾问过一句?现在这些玻璃算什么?”他说着负气地就要往那些玻璃上踩。
我摇着头,用尽力气喊着不要,双手将那些玻璃往自己的身体下面揽着,压着,藏着,我不知道疼了,只怕伤着了他,我已经伤了他太多,现在哪怕一分一毫也无法承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