扁担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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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我不同意对扁担亲，你不要逼我，好不好。”李梅在堂屋里哭着对她爸李树生说。
“梅妹子，今天你就是不同意也得同意，你总不能眼睁着让你哥打一辈子单身吧，杨家老大有那点配不上你，你说。”李树生粗暴地质问女儿。
“爸，你逼我嫁给杨家老大，今天我就是死也不会同意，反正我不同意对扁担亲。”李梅眼泪旺旺地回答李树生。
“啪！”李树生甩手就给了李梅一记耳光道：“梅妹子，你想反天是不？对扁担亲的事我说了算。三天后，杨家送他们的女儿来和你哥成亲，你去和杨家老大结婚，就这样定了。”
“爸，你就是打死我，我也不会嫁给杨家那个傻子。”李梅抚摸着被打得通红的脸蛋，撕心裂肺地大哭道。
“老李，你劝梅妹子对扁担亲就是，动手打她做什么。梅妹子不同意就算了，别逼她嫁进杨家啊。”李梅的母亲林秀英站在堂屋里暗暗替女儿担心。
李梅和她父亲为对扁担亲的事，已经在屋里争吵一下午了，林秀英担心女儿的脾气太犟，逼急了怕闹出人命来。因此，她劝李树生不要逼李梅。
李梅的哥哥李新腿有残疾，三十多岁了讨不到老婆，托媒婆到处找姑娘，可李新都是见一面就没有下文了，谁愿意嫁给农村里有残疾的人呢。李梅的父亲李树生传统观念很重，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总想为儿子李新找一个媳妇成个家，生儿育女，接下李家的后。
李新看了不知多少个姑娘，就是没有一个姑娘愿意嫁入李家。眼看李新的年龄越来越大，已经三十多岁了，连媳妇的影子都没见到。李树生急得茶饭不思，夜不能寐。农村男青年过了三十就是大龄剩男了，找对象就有点比较困难了，何况李新腿有残疾，就更不好找了。
李树生每日长嘘短叹，哀叹李家不能接后时，村里有一位叫毛三爹的老人提醒他：“老李，你家儿子讨不到媳妇，怎么不去对扁担亲呢？”
李树生忙问：“三爹，这对扁担亲怎么过对法，你说说看。”
毛三爹说：“老李。村上杨国生家有一个女儿，今年二七，八岁，是急着要找婆家的老姑娘了，她和你儿子李新年龄蛮般配，可以托人去说媒啊。”
李树生一听杨国生的名字，连连摇头说：“三爹。那杨国生早己在村上放出风声。谁家的女儿愿意嫁给杨家那个傻子，杨国生就把女儿嫁进谁家做媳妇，这不是明摆着的要对扁担亲吗。”
毛三爹说：“我说老李，你真是榆木脑袋不开窍。你家梅妹子今年也有二十五了吧，该谈婚论嫁了，这不正好和杨国生家结扁担亲，双方皆大欢喜啊。”
李树生还是摇头道：“让我女儿梅妹子嫁给杨国生家的傻儿子，这太委屈梅妹子了，我不能这么做。”
毛三爹说：“老李，你想让你们李家绝后吗？你女儿反正是要嫁人的，嫁谁都一样，你何不和杨国生家结成扁担亲呢。他家的女儿嫁给你儿子，你家的女儿嫁给他儿子，两全其美，连彩礼都不要，多划算。”
毛三爹说得头头是道，不由得让李树生心动了，特别是那句让李家绝后的话，更是触到了李树生的痛点。儿子李新讨不到媳妇，那里会有孙儿孙女来呢，和杨国生家对扁担亲，这也许是一个不错的办法。让女儿嫁给杨家那个傻子，再让李新娶杨家的女儿，连彩礼都不用置办，省了一大笔开支。这对李树生这样贫寒农家来说，可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
李树生想了老半天后，对毛三爹说：“三爹，你刚才说的也有道理，和杨国生家对扁担亲，儿女对换我看可以，这做媒的事你看让谁去好。”
毛三爹一拍大腿说：“做大媒的事，包给我好了。老李，我这就去杨国生家说媒去。”
李树生说：“三爹，我等你消息。”
毛三爹拍着胸口说：“老李，你放心好了，这说大媒的事，只要我出面，没有说不成的，你就回家等我好消息，明年抱大孙子吧。”
几天后，毛三爹来到李树生家。刚一落座，李树生就迫不及待地问：“三爹，你说大媒的事怎么样了？”
毛三爹呵呵笑问：“老李，你说呢？”
李树生说：“杨国生不同意对扁担亲是吗。”
毛三爹说道：“老李，你和杨家对扁担亲有戏，杨国生说了只要你们老李家同意，三天后他将女儿嫁进你们家。不过，你们家女儿也应该在同一天嫁进杨家。”
李树生问：“三爹。杨国生真是这么说的吗？”
毛三爹说：“老李。我毛三爹骗你是孙子，杨国生真是这么说的，你们两家对扁担亲，当真是取长补短，各取所需哪。”
李树生说道：“三爹，和杨国生家对扁担亲的事，我还没有和我女儿梅妹子说呢，不知道她同不同意啊。”
毛三爹说：“老李，你女儿同不同意由不得她，你做父亲的连这点主都做不了吗？”
李树生道：“也是啊，那三爹，和杨家对扁担亲的事就这么定了，三天后我们两家各做各的酒，各行各的礼，结成扁担亲家。”
毛三爹讨到了李树生的话后，就离开李家去杨国生家回信去了。
李树生则把女儿李梅叫了回来，同她商量对扁担亲的事，却遭到李梅的坚决拒绝，父女两人在堂屋里吵了一个下午。李树生拿李梅一点办法也没有，便动手甩了她一耳光，把矛盾彻底激化。这可急坏了林秀英，女儿要是逼急了，跳楼跳河自杀，这可如何是好。
李树生为了给残疾儿子讨媳妇，不让李家断后，却牺牲女儿一辈子的幸福，固执地对扁担亲。这让林秀英怎么也没有想到，她想劝李树生放弃对扁担亲的想法，可她一个妇道人家在李家没有说话的份量，话到嘴边又忍了回去。
2
李梅被她父亲抽了一记耳光，逼她嫁给杨国生家的傻儿子，以些换来杨国生的女儿嫁给她哥李新，这种对扁担亲，牺牲自己一辈子幸福的事，她就是死也不会答应。
李树生为了那个李家不断后的思想观念，对李梅撂下了狠话，三天后必须嫁进杨家，这让李梅连想死的心都有了。林秀英则是一边说李树生不要强迫，一边将李梅拉出了堂屋，免得父女再争下去闹出大事来。
“你把梅妹子拉出去干什么？她还没答应我对扁担亲的事，不能让她走。”李树生凶巴巴地叱斥老婆。
“老倌子，你是要逼死梅妹子是不？你是不是听了三爹老倌子的话，回来发癫要拿女儿嫁给杨国生家的傻子啊。”林秀英尽管在老李家没有说话的份，但是为了女儿的一辈子幸福，她也是豁出去了，指责李树生。
“一个妇道人家，你懂什么？我们不让梅妹子对扁担亲，李新能讨到堂客吗，你怎不能看老李家断后吧。”李树生拿出一副家长作派，对林秀英大声喝道。
“我是一个妇道人家，我不懂。但是我不能眼睁着你为了李家接后，狠心将梅妹子往火坑里推，逼她嫁给一个傻子。”林秀英据理力争，反对李树生拿女儿去对扁担亲。
“这老李家我说了算，我和三爹说定了，三天后将梅妹子嫁入杨家，让李新娶杨家的女儿，这事就这么定了，”李树生对林秀英和李梅撂下这句硬话后，便出了堂屋门，去外面找酒喝去了。
“今天爸为什么这么横蛮霸道，不讲道理啊！对扁担亲，打死我也不对。”李梅眼泪汪汪地对林秀英哭道。
“你爸听信了毛三爹的胡言乱语，替杨国生那个傻儿子来做媒了。你哥有残疾，总比杨家那傻子要好啊，你爸怎么这么狠心要将你对扁担亲呢。”林秀英十分不满李树生的霸道作风，她对李梅说。
“毛三爹在村里就是一个吃媒饭的人，靠两张嘴皮吃饭，他有本事就替我哥说一门亲事啊，干嘛拿我去杨家对扁担亲，换取杨家的女儿嫁给我哥啊！”李梅想起毛三爹在村里是专门替人做媒的。他那两张嘴皮会说话，是村里能说会道的人，他要说通李树生和杨国生两家对扁担亲，那是轻而易举的事。
李梅高中毕业后，就一直在家务农，因为她哥李新腿残疾了，干不了农活。父母亲年龄大了，干不了重活，脏活，家里的大小事务都压在李梅肩上。
农村的女孩子到了二十岁后，上门来说媒提亲的就会络绎不绝，李梅长得虽然不是很漂亮，但也并不是十分难看。长年在田间劳作，太阳暴晒，她的皮肤显得黝黑，农村女孩不爱打扮，让李梅看上去略为显老。
女孩子大了，来老李家上门说媒的不少，李梅相过亲，并不是没有碰到合适的。李梅担心的是她哥李新的婚事，李新比李梅大了十岁，小时候因疾病废了一条腿，走路一瘸一拐的。农村里女孩子本来就不多，健康正常的男青年讨媳妇都难，像李新这样的残疾青年，想要找到老婆更是比登天还难。
李新去相亲，都是见一面后就没有下文，有些村里的姑娘听说李新是个残疾人，干脆连面都懒得见，直接拒绝做媒的人。爱喝酒的李树生经常长嘘短叹，为老李家断后而茶饭不思，有时喝醉了就拿老婆和李梅出气。
李梅多次想离家出走，和村里的女孩子们去外面打工，可一看到残疾讨不上媳妇的哥哥李新，看到年老了盼孙子心切的父亲，看到经常以泪洗面的母亲，她有点于心不忍了。老李家离不开她的操持，她忍忍心打消了外出的想法。
李梅的婚事因为受哥哥的影响，也是一拖再拖，拖到二十五岁了还没有着落。这不，村里的杨国生看上了李梅，便想和李家来对扁担亲。杨国生的儿子杨林是个傻子，今年三十岁了，也是讨不到媳妇，他的女儿杨桂花因为哥哥的婚事，到二十七了还没嫁人。
杨国生想把杨桂花拿出去对扁担亲，给他傻儿子杨林讨一个老婆，成亲有一个家。杨国生看中老李家的李梅后，便故意放出风声，愿意拿女儿对扁担亲，同时要毛三爹来探李树生的口风。毛三爹拿出他的三寸不烂之舌，说动李树生同意对扁担亲。杨国生得到毛三爹的回信后，便着手准备三天后迎娶李梅，替傻儿子杨林办婚事了。
正当杨家喜气洋洋筹备婚事时，老李家却乱成了一锅粥。李梅在父亲李树生的高压逼迫下，突然离家出走了，她是和一个高中男同学偷偷逃出老李家，趁着夜色离开村里的。李树生见女儿不辞而别，离家出走，气得在家里摔东西，发脾气，骂他老婆林秀英道：“你是怎么看管梅妹子的，我都答应杨家三天后把她嫁过去。这下，这下出了大洋相了。”
“老倌子，你这样强迫梅妹子嫁给杨家那个傻子，你的良心过得去不？”林秀英站在李梅那边替她说话。
“我不管，你去把梅妹子给我找回来，我和杨家说好的婚事不能变。而且，杨国生还给了我们家十万元彩礼钱，这钱我都用去操办李新的婚事了，我们拿什么去还。”李树生将一只酒杯摔到地上吼叫起来。
“老倌子，哪个让你接杨国生的彩礼钱，你明明知道梅妹子不答应对扁担亲，不肯嫁给杨家那个傻子。”林秀英说。
“杨国生把他女儿嫁给李新，还给我们李家十万彩礼，这天下掉馅饼的好事，谁不想要，只有你和梅妹子这么蠢，蠢得要死。”李树生继续咆哮如雷。
李梅突然离家出走，让李新和杨桂花结不了婚，老李家的后又接不上。李树生刚到手的十万元彩礼要还给杨家，竹篮打水一场空，能不气得七窍冒烟。
3
李树生那天到外面找酒喝时，出门便碰到了毛三爹，毛三爹把他拉到杨国生家来商量对扁担亲的事。
杨国生见李树生来了，知道他好一口酒，便叫老婆倒了一大碗米酒出来，递给他问：“老李，你是来我家商量对扁担亲的事吧？”
李树生连连摇头，哀声叹气地说：“老杨，这对扁担亲的事恐怕没戏了，我家梅妹子离家出走了。”
杨国生惊讶了下说：“老李，你是怎么搞的，连你女儿都没看管好，对扁担亲就这么黄了吗？我和毛三爹已经说好，只要你们家答应对扁担亲，我还同意给你们家十万元彩礼钱。”
李树生见对扁担亲，还可以白得杨家十万元彩礼钱，又有点心痒痒了。原来商定的是两家对扁担亲，各行各的礼，互相不用给彩礼钱。现在，杨国生主动提出给李家十万元彩礼钱，这当真是天上掉馅饼的事，李树生能不心动吗。
其实，杨国生心里是有几下子的，他儿子杨林是个傻子，智商不全。能娶到李梅那样勤快能干，长相也不错的媳妇，杨家是占了大便宜的。另外，杨国生的女儿杨桂花长得很丑，胖得出奇。在村里根本就没有男孩子看得上眼，能嫁给李新做老婆，也让杨家沾了光。李新尽管腿有残疾，但是长相不错，比杨家那个傻子要强多了。
杨国生两相比较，觉得杨家和李家对扁担亲，不出一点彩礼钱，恐怕会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因此，他主动向毛三爹提出愿意给李家十万元彩礼钱，毛三爹去李家说彩礼的事时，迎面碰上了李树生，便把他叫到杨国生家来喝酒，一边喝酒一边商量彩礼的事。
李树生问：“老杨，我们先前不是说了，对扁担亲两家互不找彩礼，你这十万元彩礼是什么意思？”
杨国生说：“老李，没什么意思，这十万元是给你们李家的彩礼，你只要答应让李梅嫁给我儿子杨林，你现在就可以拿走。”
李树生喝了几口米酒，便开始有点上头了，他望着桌上的一叠红票子，不遐思索地说：“老杨，我家梅妹子谁也不准嫁，就嫁给你儿子杨林了。”
杨国生说道：“老李，你说话算数，这十万元彩礼我就当着毛三爹的面给你。不过，三天后你得把李梅嫁入杨家哦。”
李树生被酒精烧得满脸通红，忘记李梅为了对扁担亲的事，已经离家出走了。可为了得到杨家送上门的十万彩礼，他爽快地说道：“老李，我答应你三天后把梅妹子嫁进杨家，你家姑娘嫁入李家没问题吧。”
杨国生说：“没问题，没问题。老李，这十万元彩礼你现在就拿走。”
李树生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的红票子，他把十扎红票子拿起来，两眼都发直了。十万元对一个贫寒的农家来说，是一笔天文数字。李树生对扁担亲对了一个媳妇，还白得了十万元彩礼，怎么不会两眼发直呢。他拿起杨国生给他的十万元彩礼，兴奋地地离开了杨家，哼着小调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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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树生拿着十万元彩礼回家后，也不和老婆林秀英商量，就自作主张地去镇上家俬店定了一套全新的家具。同时又去五金电器店买了彩电，冰箱，洗衣机等农村人结婚必备的三大件，这些都是为儿子李新结婚准备的。李树上去镇上走一圈，就把十万元彩礼钱花得差不多了。
段黑时分，李树生满睑喜气，哼着小调回到家里时，却不见一个人影，他站在堂屋里大喊：“老婆子，你到哪里去了，还不做晚饭，我饿死了。”连喊几声都没有听到林美英的回音，李树生有点生气了，他愤怒地将桌子上的茶杯摔到地上。
“爸，你在生谁的气，发谁的火啊？”李树生的儿子李新一瘸一拐地从房里走出来问。
“新伢子，你妈呢？你妹呢？”李树生有点火气地问李新。
“爸，你还不知道吗？梅妹子今天离家出走，妈去找她去了。”李新回答李树生。
“什么？你妹三天后就要嫁进杨家，给杨林当老婆，怎么能离家出走。找到她，我非打断她的腿不可。”李树生在镇上买家具，买电器心情特别好，一回到家听说李梅出走，顿时恼怒起来，大声地吼道。
“爸。你明知妹妹不同意嫁给杨林那个傻子，为什么还要对扁担亲呢？另外杨桂花那么胖，长相又不好看，我也不喜欢她，我们和杨家对什么扁担亲呢？”李新带着责备的口气问李树生，很显然他也不同意和杨家对扁担亲。
“新伢子，你今年多大年纪了？你相过多少次亲，有谁看上了你这个瘸子了啊？杨家主动提出对扁担亲，把杨桂花嫁给你，还白给我们李家十万元彩礼，这天下掉馅饼的事你不捡是不？”李树生劈头盖脸地叱斥李新。
“……”李新被父亲训得哑口无言，他脸色通红地站在堂屋里，低着头不作声了。
“老倌子，你把梅妹子逼走，又训新伢子做什么？你要和杨家对扁担亲，你自己去对好了。”林秀英到处找不到离家出走的李梅，两手空空地从外面走进堂屋，对李树生数落道。
自从李树生答应和杨家对扁担亲后，李家就没有安静过，李树生用高压政策逼李梅嫁给那个傻子，李梅死活不同意，最终被逼出走。
“老婆子，我让你看管梅妹子，你怎么让她跑了。我已经收了杨家十万元彩礼，必须让梅妹子嫁到杨家去。”李树生看见林秀英回来，就是一顿叱斥，完全是一副大家长作风。
“老倌子，谁让你收杨家的彩礼？收了就敢紧退回去，我们不和杨家对扁担亲的事，杨国生分明是用彩礼钱来逼梅妹子的，我不同意。”林秀英现在是完全站在李梅一边，公开反对李树生对扁担亲了。
“开什么玩笑，我和杨国生都商定好了，三天后他把杨桂花嫁给李新，我们把梅妹子嫁给杨林。杨国生给我们家的十万彩礼钱，我今天去镇上给李新买结婚用的家具，电器。花得差不多了，怎么退。”李树生怒气冲天地对林秀英说。
“谁让你去买家具，电器的。明明知道梅妹子不肯对扁担亲，你还固执己见，你自己去收场吧。”林秀英没好口气对李树生说。
“这家里是谁做主，谁说了算，是我李树生。老婆子，三天内你不把梅妹子找回来，就别进李家的门了。”李树生甩手就给林秀英一记耳光，并将她推出堂屋怒吼道。
“老倌子，你脑壳发癫是不？梅妹子跟她一个高中同学走了，我去哪里找她，你这不是要我的命吗？”林秀英站在堂屋外面，摸着被打痛的脸问李树生。
“砰！”李树生把堂屋的大门一关，不准林秀英进屋，为了和杨家对扁担亲，真是霸道到极点，逼林秀英去找离家出走的李梅。
站在堂屋外面的林秀英找李梅找了一个下午，只知道李梅和一个高中同学跑了，其他的就一点消息也没有。现在，李树生又将他关在门外，逼她去找李梅，她又去哪里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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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杨家的接亲队伍浩浩荡荡地来到了李家，毛三爹开门见山地问李树生：“老李，你家梅妹子呢，咋不出来见杨家的人？”
李树生正在为找不到李梅，无法和杨家对扁担亲而发愁，突然看见大媒人毛三爹带着杨家的迎亲队伍来了，心里更加焦急起来。李树生收了杨家十万元彩礼，当着毛三爹的面答应把李梅嫁进杨家，现在连李梅的影子都找不到，李树生咋回答毛三爹，咋应对杨国生呢。
“毛三爹，我家梅妹子到现在还没有找到，真的是人尸鬼不见啦，我怎么让她出来见杨家的人，让她去杨家成亲啦。”李树生无奈地对毛三爹说。
“老李，我只是凑合你们李家和杨家对扁担亲的媒人，你那天在杨家说的话咋不算数呢？杨家今天可是大摆婚宴，派出接亲队伍来接你家李梅了，你可不能他们空手回去吧。”毛三爹说话的口气明显是向着杨国生家的。
杨国生是村里的有钱人家，他过去在外面承包煤矿，赚了不少乌金钱，在村里盖起了第一栋别墅，是村里出了名的暴发户。赚了钱的杨国生，却生了一个智商不全的傻儿子，万贯家财没人继承，岂不让杨国生焦急万分。
毛三爹是村里出了名的懒人，却有一张能说会道的嘴，能把死人说成活人，在村里靠说媒混日子过。毛三爹和杨国生家关系不错，经常去他家蹭吃蹭喝，顺带还在杨家弄点烟酒小钱。杨国生的傻儿子讨不到媳妇，毛三爹劝他和李树生家对扁担亲，做媒的事包在他身上。这不，毛三爹亲自和杨家的人到李家接亲来了，而且语气很硬地问李家要人。
“毛三爹，你是媒人，两边都可以说话，我请你去向老杨宽限几天，等我找到梅妹子，我一定亲自送到杨家去和杨林成亲。”李树生收了杨家十万元彩礼钱，现在又交不出李梅出来，只好求毛三爹了。
“老李，你开什么玩笑。杨家是酒肉等着上席了，等着你家李梅和杨林拜堂成亲了，你倒好让我回去求老杨宽限几天，你拿婚姻当儿戏是吗？”毛三爹脸一沉，有点不高兴地对李树生说。
“毛三爹，我家梅妹子离家出走，我们全家出动到处找，不见她的踪影啊，你让我怎么办好？”李树生说道。
“老李，我明话对你说吧，杨林如果娶不到李梅，那么杨桂花也不可能嫁给李新，对扁担亲的事就算了。不过，你收了杨国生十万元彩礼钱，也该拿出来还给他吧。”毛三爹皮笑肉不笑地对李树生说。
“毛三爹，我把那十万元彩礼钱给李新买结婚家具，置办彩电，冰箱，洗衣机了，彩礼钱现在还不了杨家。”李树生说。
“老李，你这是什么话？既不把李梅嫁入杨家，又不还杨家的彩礼钱，你这不是明摆着耍赖吗？这媒人我不做了，让杨国生来找你，你们自己去说。”毛三爹撂下这句话就离开了李家。
不一会儿，杨国生带着大批人马来到李家，他们逼李树生还彩礼钱，李树生拿不出彩礼钱出来，杨国生便要搬空李家一切值钱的东西。正当杨李两家闹得不可开交时，在村外驶来了一辆执法单位的车辆，径直朝李树生家开来。
李梅和她的高中同学从执法车上下来，向李树生走过来说：“爸，法律规定结婚自由，不准包办婚姻，对扁担亲是违法的，我坚决不同意对扁担亲，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杨国生见李梅回来了，立即对李树生说：“老李，你女儿李梅回来了，就让她上我们的婚车，去和我儿子杨林拜堂成亲去。”
李树生说：“行，老杨。你让你女儿杨桂花嫁给我家李新，我家梅妹子回来了，这扁担亲就对成了啊！”
杨国生叫迎亲的人强行拉着李梅往婚车上走时，几位穿制服的工作人员拦住他们说道：“你们这样做是违法的，扁担亲不受法律保护，请放开这位姑娘。”
工作人员的话震慑住杨家接亲的人，也震慑了杨国生。强行对扁担亲肯定是违法，这一点杨国生也懂。只是他费尽心机一场，竹篮打水一场空，心里极不平衡，杨国生恨恨地带着迎亲队伍离开了李家。李梅和她那位高中同学露出了会心的微笑，李树生则是垂着头哀声叹气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