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细查古书
叩响门环，不久，门后传来门房黄林平实苍老的声音，“如此深夜，何人唤门？”
黄惊梦一听是黄林，便上前说道，“林伯，是我。”
听闻是小姐的声音，黄林忙将府门打开。黄惊梦和谷万圻朝黄林点点头，便疾步走进府中。
在厅中等了半饷，黄庭步伐匆匆地赶来。谷万圻和黄惊梦连忙起身行礼，“父亲！”“义父！”
黄庭摆手让两人坐下，“你二人深夜回京，怕是有事，速说。”
谷万圻面露郁色，说道，“义父，我们查到方家的血案与一本叫作《洛河三水神络图》的古书有关。方允之得到此书后性情大变，起初他深研书中内容，而后却将此书封存，不许任何人碰触，此后不久便遭杀害。而做此案的凶手是七个江湖杀手，不过琎赫在长安靖善坊发现他们均被灭口，一个中间人临死前交待，有个神秘江湖中人雇他们杀人的。”
听着谷万圻的讲诉，黄庭靠在椅背上，仔细分析止凶案细节，片刻，“你们的意思是江湖斗争，买凶杀人？”
谷万圻一时语塞，黄惊梦接过话茬，“那本书是陈叶飞送给方允之的。”
黄庭一皱眉，“户部尚书陈叶飞？”
谷万圻和黄惊梦相视一眼，向黄庭点点头。
黄庭叹了口气，陷入沉思，一时没有言语。
“爹，方家人的死定然与这书有关，而书又是陈叶飞送的，方府案后，他立时升迁，从侍郎跃至尚书，很难说他与此事没有关联。”黄惊梦见黄庭沉默，有些急切。
黄庭摆手，很是为难，“陈叶飞是左相韩洪宣的四姑爷，彵这个新晋尚书是齐国公老将军保举的。如今右相回京，立嗣之事再议，若此事牵扯到陈叶飞头上，有人就此作文章，怕是很难办了。”
黄惊梦和谷万圻也是一阵沉默。
左相虽是个骑墙派，但毕竟是宰辅，其门生同窗不少都是朝要员。而齐国公蒲生行是黄庭、唐厉和六家侯爷的旧交，过往甚密，也都是皇长子的拥立者。如今两党相峙，为立嗣吵得不可开交，若此时牵扯出陈叶飞，怕会被作文章。
谷万圻忽而想到了些什么，“义父，官家已经下旨，虎夜司与我们同查此案，京中右相等人的眼线走了大半，我们可以先先査查这书到底有什么门道，至于陈尚书，尚没有证据直指此事与他有关，可以暂且沉默。”
黄庭想了想，点头，“好吧，也只能这般如此了。书我会找专人查的，你们私自回京可是很麻烦的，还是速回南京府，昨日虎夜司司首刘祉辰一众便已离京，别被抓了把柄。”
当夜，谷万圻和黄惊梦便离了汴京，自两人走后，在汴京城门上那些为两人开城门的羽武卫和为首的副将无声无息地消失了，二人夜里回京的消息没有走露一丝。
几日后，张佳傲和易山穿着紫金飞花袍，顶着绣金乌纱，走进黄庭的书房。房中燃着桂楠，黄庭身着紫蟒袍，刚散了早朝回来。两人进屋向黄庭躬身施礼，“义父！”
黄庭点头，“这是在府里，不必拘礼。今日把你二人叫来，是有件事让你们去查。”
张易二人同时上前一步，略倾身子听着。黄庭从书案上拿起谷万圻送回的《三水洛河神赋图》递给二人，“惊梦和万圻前些时日查到方府案与此书牵连甚广，而且这书是户部尚书陈叶飞送给方允之的。对于此事，牵扯许多，陈叶飞是左相之婿又是齐国公所荐之人，所以调查此事要慎之又慎，不可走露风声。”
张易二人点头领命，离开镇国府，回到衙门。易山瞧着这本文字诘屈聱牙的古书，一时头疼，“这书写的都是些山川水脉，能查出什么，而且方允之一介书生，就因为这本破书被江湖道杀了一家，说不通啊？”
张佳傲抱着肩膀，“看来今晚不能睡了，我们得去鱼市走上一趟。”
易山神色一凛，“鱼市？你是打算去找鬼婆子打听？那位可不是什么善茬啊。”
“眼下你还有什么更好的主意吗？这书是陈叶飞送出去的，他是汴京人士，想来这书也很可能是从汴京某处得到，汴京的事，鬼婆没有几桩不知道的，问问也许能找到些线索。”张佳傲看着易山说道。
易山听了张佳傲的话，想了想，也觉得有些道理。二人看了看天色，和衣而卧，睡了一个时辰，夜入子时，两个人穿着紫金飞花袍，一路赶到鱼市。
鱼市表面上一片漆黑，各色商贩店铺早已回家、打烊，二人轻车熟路，拐进鱼市一处不起眼的小巷子，走至尽头，是口枯井，枯井的轴辘上系着条粗长的麻绳。二人相视一眼，前后顺着绳索跃入井中。
井底有一处一人高的洞口，二人一前一后进入洞中，经过几十米狭长的小道，渐渐灯火通明，人声吵闹，水声阵阵。
张佳傲和易山走至水道边，点手唤过一只船家。划船的是一个骨瘦的白发老头，脸色苍白，眼窝深陷，但两只圆眼射出两道寒芒。白发老头看了眼张易二人，阴恻恻地说，“二十四捕的人也能来鱼市这种地方，实属少见啊。不知两位想去哪家铺子？”
老头的声音不高，但“二十四捕”这四个字依旧引来了在场的人的侧目，一时间无论是鱼市的贩子还是来此的买主都投来阴冷的目光，盯得张佳傲和易山后脊背阵阵发凉。
张佳傲伸手从怀里摸出十两银子丢给白发老头，“鹤老，将我们载到万毒阁吧。”
鹤老抬眼看了看张佳傲，轻哼一声，“找那鬼婆子？那婆娘手黑的很，小心把你们自己搭进去，上一次死在她手上的官差是权善，黄庭的亲师弟。”边说边撑起手中的船杆，将船摇向鱼市深处一处高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