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码头
“你疯了吗?好好学你的服设专业不好吗?”
“我不想。”
“那你会写文章吗?”
“不会,准确来说,连当初学校系统化的作文都写不清楚。”
“作家很少有成功的。”
“我知道,可是我想写作。”
“你有这个天赋吗?”
我想到自己在与人相处时,连表达都表达不清楚,只好老老实实地摇摇头。但这个对话场景让我异常熟悉,我对她说:“我必须写作。”
“你在说什么?”
“看过《月亮与六便士》了吗?看完你也许会理解我。”
“绝对不会。”
但这对于我,已经无关紧要了。如果连自己想要的是什么都不清楚,做再多的努力,换来再多的成功,若是没有一样是我所欲,那根本就没意义。
如果错了,错的也不是路,而是行人。
倘若对自己追求的东西清楚无比,就算我在追寻的海上失事,沉入海底,照样能够与那闪烁如珠宝无二的沙砾相遇,同样会使我欣喜若狂。
这样真的可以吗?这样有什么是不可以的吗?
“十九岁,大放厥词,标新立异,不免浪漫主义了些,会跌得很惨吧。”
这样的声音在脑内响着。这种事情,我又不是不知道。已经重重的跌过一次了啊。可是,再过几十年,也许我还是这般模样。
“要召集多少不一样,世界才能容下不一样”,不记得在哪里见过这句话,只是淡淡地认同着。
一有时间,便抱着汉字词典记忆的我,在旁人眼里应该就是那“不一样”的怪物。可既然选好了路,哪怕是不切实际的梦,也总该为之努力。努力有资格做梦,对我来说,仅此而已。
偶尔也有人对我好奇,用比较功利的问法问我:“你为什么要背这个?读什么专业(要用到)吗?”
我会淡然笑着告诉他:“不,和专业无关,我学服设。这个嘛,个人兴趣。”
来人诧异于我奇特的兴趣,而我诧异于这个容易大惊小怪的世界。
我一眼相中一片无人问津的海滩,执拗地在上面修建了一座码头,我那拙劣的技艺与它那般相衬。未曾期待船只的停靠。我坐在码头上,咸湿的海风吹过脸颊。偶尔飞来暂歇的海鸟、地平线那头升起的日月,都令我满足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