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
太阳未退下,雨水哗啦哗啦的哭着,街道上的行人全都步伐纷纷,逃到屋檐角落,逃回家。
她就从人群里走出来,鲜红呢子大衣半挎在肩上,黑亮的发丝像打结的钢丝线缠绕成团,她说带着色彩的时候可她眼里看到的只分黑白。路边行道树,高高的围墙,车子的暖光灯,全是黑白。
人们一一打量这奇怪的女人,就这样颓疲的逆行在人群中,她从众人的慌乱中脱颖而出,那么特立独行。
她刚从旁边小道转出,那是一条昏暗的道路,石底附满青苔,灰色的墙砖已经被年月的流逝而腐蚀脱落,过道里放着奇怪的石头,脏乱的垃圾,还有烧火的木柴,拥挤不堪,她逃离着这一切,再不敢踏进一步。这是一条更是只有黑色的巷道。
她把手穿进大衣的衣兜,手有些颤抖的摸出一包褶皱的烟,又颤颤巍巍点燃火,就这样在雨里抽烟,雨点大得快浇灭火点,她便更用力的吸一口,仿佛要把所有烟都吸食而尽,但是风卷起烟雾,缓缓散尽在雨雾里,消失殆尽,不留下一丝痕迹。她急走两三步,又惊愕的回头望一眼,眼神中明显夹杂着恐慌,越是走得快越是恐慌,她便碎步慢慢起跑了,黑色小皮靴在石头上碰出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的响声,雨越下越大,烟被淋灭了,她一把握住熄灭的烟蒂,紧紧攒在手心,像是抓住唯一的温暖,可这种温暖又会灼伤她,因为她抓得太快,烟蒂的余温还未冷却,她还是错愕的神情,越跑越快,疾风把她的黑色硬发留在身后飘起,灌进她红色的大衣。她又消失在人群里,她去哪儿了,也并没有人敢去追究打探。
雨停了,人们都放慢了步伐,又走在这古老的石板路上,前几秒的惊奇也被人忘却得一干二净,并不会有人记住那个红色衣服黑色头发的奇怪女人。雨浩浩荡荡的来了,带来了什么,是润物或是洪灾?雨带走了什么,是细尘还是温度?只是一场雨罢了,早已是子虚乌有的气象,便不会有人再注意,在这场雨里发生过什么,包括那个怪异的女人,又经历了什么。街道又车水马龙熙熙攘攘,人群又摩肩接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