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01-23

马车一路向南，沿着官道走了约摸有半个月，终于到了南黎都城晗都。

晗都很繁华，大街上人来人往摩肩擦踵，道路两旁商店林立，各种招牌令人目不暇接。马车走在路上，车内的白鸿济一路上一直一言不发，此刻正在端坐在那里两眼微垂闭目养神，而坐在对面的方晏早就按捺不住好奇心，掀开帘子东张西望。

外面很热闹，那是北江城不能比拟的，商贾，小贩，各国商贩混杂在一起。各种打扮，各种肤色，操着各种不同的口音互相攀谈，偶尔也有人红着脸扯着嗓子争执几句，所有人看起来都很忙碌。交流生意的商人，招呼往来行人停下脚步喝杯茶的茶摊，喊着店里今天有名厨操刀特色菜的店小二，还有红袖添香莺莺燕燕的青楼，交织在一起放佛空气也跟着躁动了起来。

马车穿过了繁华的大街，沿着红墙一路走着，终于到了一个小门前停下，方晏看到了门口持刀的武士和覆盖着金色琉璃瓦，如鸟儿一般翘起的飞檐，他放下帘子看了看还在闭目养神的师父，皇宫到了。

进了小门继续前行，进了二道门之后马车停下了，白洪济终于睁开了一直为微垂的眼睛，示意方晏跟他下车。

下了车，方晏脚落到地上的同时，眼睛开始四处打量这个以前做梦都不曾想到的地方，清一色红墙琉璃瓦，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周围全是飞檐斗拱的高大房屋，前面一条约摸可以并排五人行走的道路穿过一道道门楼延伸向远处，最远处是一棵银杏树，枝叶婆娑；又低头看看脚下，打磨的极其细致的青石板上隐隐可见花纹，纷繁连绵随着石板一直延伸……他正在张望的时候忽然耳畔传来白鸿济一声轻微都咳嗽，方晏赶忙收回思绪，低头跟在师父后面，在太监带领下沿着青石板路向着银杏树的位置走去。

在前殿与后宫交界的地方，有一个不小院落，四进的院子约摸有二十几间房子，院中传出氤氲的药香，这就是御医院。白鸿济抬腿迈过御医院的门槛走了进去，院中不少人正在忙碌，但都似乎无视几人的存在，方晏低着头跟在白鸿济身后，依然偷偷斜眼四处张望，有穿着墨绿色衣服的太监的衣角，有穿着天青色御医服的衣角，有淡粉色宫女的衣角，在院子里忙而不乱，所有人说话都是压低了嗓门交流，犹如窃窃私语，偌大的院子里很多人在做事，很多人在说话，却显得空旷而寂静。

方晏并没有跟着白鸿济去御医院正房，而是跟着小太监到了后面一个小房子，推开房门，里面一应俱全，小太监把方晏引进屋子，告诉他，以后这就是他的住处。

方晏看着小太监，小太监差不多跟自己同龄，不过瘦弱的很。他忍不住开口同小太监搭讪，不曾想小太监也是喜欢说话的主儿，看到既然差事已经完成，而且方晏又与自己同龄，不由话也多了几句。

小太监知道的不多，方晏也聊不出所以然，只是知道了师父是被皇太后叫回来的，师父此时应该是去觐见太后了。小太监告诉方晏，自从白鸿济不告而别从御医院失踪之后，御医院首诊的位子一直空着，想必这次白鸿济回来，还是要坐这个位子的。至于他，小太监摇摇头，他自己也摇摇头，看着从窗棂透过来的阳光，他有些恍惚。他为什么要来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