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山”与“水”
对一个习惯自然界山山水水的人来说,因对都市建筑的“高、大、上”过于敏感,内心经常会出现野外突然遇到狼狗的恐慌情态,一有空闲就去寻找山中理想的隐地。我的文友宏伟君就是比较典型的一个。
艺术家似乎还不至于如此,尤其是一些先锋艺术家,他们会把大山丛林和建筑丛林都归之于自然,并作为可以观赏的客体和能够呼吸的主体之间相互转化而自鸣得意。在他们眼中,高层建筑物就是一座座大山,高层建筑物群的边界就是丘陵和平原,丘陵是底层建筑群,平原就是陆地和湿地,相应的,高层建筑群之间的鸿沟就是大峡谷,大峡谷中有“河流”和“木筏”、“船帆”,河流是大街小巷,木筏和船帆就是有轮胎可以行走的汽车、电动自行车。大街小巷的旁边就是流动的商场、汽车站和快餐店,每天每天出门不要忘了戴口罩,全身都捂得严严的,最好能一齐拒绝来自各国各地的诱人的美食。
只是摄影家总喜欢站在一定的高处拍摄他眼中看到的景物。在农村,他们专注于森林中的雾气和人间的炊烟,在城市,他们专注于一心向城外奔跑的路街,连带拍摄拥有大夏天独有的火热气息的汽车流、地铁流甚至高铁方阵。自从无人机提供了登高的条件,他们才把自己的眼光与尘土交接,像一个作家一样,去翻动内心情感中最真实也最软弱的那部分,毕竟老百姓脸上的汗珠胜过一切章法,路人不经意竖起的大拇指胜过恋人间一切甜言蜜语。
我曾一度喜欢油画,因为它的真实性和弥漫于画外的气质,并认为那些喜欢涂抹自然界的作家,还真的要具备一个民间油画家的双手,一手托起七彩板,把真实的颜料调到自己满意的色彩,一手故意放纵自己的马缰,在高低处不断地点滴,把彩绘当作思想的余孽,情绪的残留。当一个本地油画家开始专注于都市中的大小景物,我的内心顿起波澜,知道“中隐于市”的道理,最后把自己幻化成一颗颗如炬的眼珠,寻找城区大小蜘蛛网,寻找蜘蛛网上明媚的酒馆和房檐边悬挂的酒旗,酒旗下布满一个个透明的尼龙袋,尼龙袋里盛满一个个倒毙却不死的鱼眼,也寻找未来自我前行的路途,回收所有自然界和都市给予的能量,最好在星星之外,在梦想之外。
陈水河原创于2021.10.6早上